浓烟蔽日,战场翻焰如潮。
精英骑士用血与火,在敌阵中撕开了无法愈合的裂口,为那最致命的一击——突击组的奇袭,赢得了唯一且关键的窗口。
浓烟滚滚中,路易斯站在山坡上,披风烈烈翻卷,火光在他眼底跳跃。
他望见战场上的裂口终于成形。
虫尸被火线撕裂,指挥层彻底中断,敌阵哀嚎如兽,陷入无主的混乱。
「就是现在。」他低声道,唇角一抹冷锋般的弧度。
「挥旗——突击开始。」
旗令兵高举战旗,猛然挥动,旗帜在滚滚硝烟中划出弧线!
突击信号,已出。
远处火线上,兰伯特猛地回头,望见那抹熟悉的旗帜在火海之中升起。
他面甲下嘴角一动,声音如铁片破空:「现在。」
突击组出动!
重甲铿然,脚步如雷。
每个人都清楚,他们所走的是一条不容犹豫的血路。
他们冲进火光与尸骸编织的炼狱,如一柄被战意锻造的利刃,毫不偏斜地直指虫巢核心。
烈火在身后如狂兽咆哮,火浪呼啸卷起灼风,烧焦的气味扑面而来,几乎让人窒息。
焦黑的虫尸横七竖八地堆迭着,有的还在微微抽搐,有的张着嘴像是在咀嚼死亡。
「清道!」兰伯特一声令下。
一道黑影掠过,一只残存的虫尸刚跃出半空,便被一柄细剑钉入眼窝,挣扎中被重甲兵一脚踩碎头颅。
「左边三点钟,高速接近!」
另一名骑士闻言立刻反手拔刀,寒光一闪,一道虫影应声而断,残肢甩在烈焰之中,瞬间焦炭化。
再前进!
剩余的虫尸在暗影扑出,如被血腥引来的鲨群不断扑出,却全被铁与火的合奏碾碎。
烈火瓶划出一道弧线,落入一群蠢动虫尸之中。
「点燃。」
嘭——!
火焰轰然炸开,虫尸连声尖叫着在火中翻滚,挣扎的四肢拍击地面,像在给地狱奏乐。
它们的皮肤炸裂,体液喷涌,空气中弥漫着灼热恶臭。
但突击组无视这些,只一往无前。
不是因为他们无惧,而是因为他们知道,他们是最锋利的那把刀,只为刺进敌人的心脏。
最终他们踏入了虫巢深处。
空气像是凝固的粘液,呼吸都变得沉重。
火焰无法彻底照亮前路,光线在这片区域仿佛被某种无形物质吞噬,只能勉强映出近前几步。
墙壁不是石,也非土,而是某种暗红色的、潮湿的、有温度的东西。
如同巨兽的内脏,轻微鼓动着,仿佛正在缓慢地呼吸。
不规则的褶皱在他们周围涌动,隐约可见流动的影子和……人脸。
那不是错觉,而是实实在在地浮现在「肉墙」表面,模糊、畸变、甚至熟悉。
眼睛闭着,嘴唇蠕动,仿佛在低声呢喃。
下一瞬,它们睁开眼,看向骑士们。
「你们看见了吗?」一名骑士忽然低语,声音里带着颤抖,「那是……我哥哥的脸……」
「闭嘴!」兰伯特沉声怒吼,斩断话语,「全员注意,虫巢会操控你的感知!不要去看!不要去听!」
可是人类岂能完全封闭感官呢?
有人听到母亲在呼唤他归家,有人听到战友在临终前的呓语。
更有人听到了自己死去的声音低沉、干涩,在叫自己的名字。
「往前冲,别回头。」兰伯特重复,语气如冰。
前方,是虫巢的心脏。
一处巨大的中空腔体豁然出现,宛如一座不该存在于人世的神庙。
腔体内壁布满柔软触须与螺旋状的「孵化层」,千百虫卵沉浮其间,如腐败浆液中的泡影。
腔体中央悬吊着那颗「囊核」。
它不属于这个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