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蛇那样,它伸出分叉的感受器,嗅探目標意识的每个微小活动。
每个目睹颅內手术的人必然对那团遍布沟回的组织印象深刻,库普也不例外。此时,这份见识转化为了某种极其诡譎的错觉,仿佛有光滑细长的事物伸入认知的褶皱,舔舐皮层深处新鲜的念头。
足以瞬间逼疯常人的惊惧中,他握紧了武器,惊讶於自身奇蹟般的忍耐力。
这柄钢铁造物曾敲碎过异教徒的甲壳,皮革握带上还有菌蕈留下的霉斑,金属的冰冷沉稳似乎隨著皮肤传导入身体。
掌指微松,顺著重力滑至锤头下方,反转手腕使锤柄贴紧前臂,横在身前护住胸腹要害。
如之前每次攻击的启动,那东西闯入感知,下一刻出现在右侧视觉死角。
库普斜跨错开正面,衝击力大半落空,剩余部分落在锤柄与尺骨共同构建的防线上,仍將他逼退了半步。
与力量不相称的低细刮音连绵不断,金属泛起一阵细微震颤,浅淡划痕交织成网。
或许凭认知显现者亦受制於认知,即便如此生物,仍未完全摆脱惯性桎梏,无法在高速运动中及时转向,擦身而过的同时攻守异形。
对准大概是右翼的部位,库普高举起箭头刺出。
他做好了受伤的准备。不够锐利的尖端可能会难以突破,反作用力使本就不適合握持的箭头损伤手掌,撕裂指蹼、折断掌骨。
但事实上的反馈和想像完全不同。
近似针尖刺入较为坚韧的腱膜,少许阻碍和一次落空感后,箭头完全没入其中,留在了那东西的身体里。
空气中飘浮著不明显的嘶鸣,那东西的行动稍受影响,似乎失衡了片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