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他从没细想过这个问题。老神父告诉他教会的车队去了北边,本尼的家族告诉他疯人们去了一座山上。
但那里到底意味著什么?
手指下意识地抓挠胸口那块適应了圣徽的皮肤,瘙痒在每个毛孔中作祟,仿佛有什么细密的东西將从皮肤下长出,它们如词句般遣构工整、相互紧密咬合,似鳞似羽。
屋檐下的马掌铁轻微晃动,气流带著清脆碰撞声和水汽吹进铺內,是山雨欲来的信號。
连日阴雨,是时候把藏书重新拿来出晒晒了。他回想著那些自教堂建立来就少有更新、烂熟於心的收藏,准备独自先往回走。
腰部突然撞在了一根强硬的横栏上,低头看去,是把锤子。
握柄在那个女孩手里,分出了屋里屋外清晰的界线。
“您要去哪?”
“回去……整理书籍。”他对说出的理由感到诧异,印象中自己从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。
前不久还因为涉及异端罪名,火急火燎地赶到这里,结果一转眼就打算拋下调查团回去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突然想到阴雨天要防霉?”离下个晴天还有好些日子,他却莫名有些紧迫感。
伊冯摇了摇头,手里的锤柄纹丝不动。
“保险起见,我建议您暂时封闭藏书室。”库普提著小坩堝从里屋出来,用一句话堵死了神父的念头,“排除嫌疑前,所有文字记录都可能是证物,您也不希望因为不必要的行为惹麻烦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