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火炮火枪在手,南蛮就是大汉嘴前的排骨,虽然有些难啃,但架不住好吃。
“传令给前军都尉杨师厚,令其昼夜不停地炮击石头关,若关隘告破,令他便宜行事,不必顾忌南蛮火烧栈道。”
“是!”
高骈吩咐王建,王建则是派人返回军营传信去了。
如今已经是十月,五月武举的那些官员早已南下,并且在军中熟悉了两个多月。
一甲授都尉,二甲授别将,三甲授参军……
高骈亲自考校过送到他军中的这些武进士,不然也不会大胆启用杨师厚作为前锋。
除了杨师厚,他也发现了不少有才干的官员,他准备在接下来的战事中,以边打边练的方式来磨炼他们。
西南四道的汉军将士在战斗力上没的说,但西南毕竟十年没有爆发大的战事了,许多老卒早已退役。
尽管装备给了汉军足够的战斗力,可经验始终不足,而南蛮就是这把磨刀石。
讨平南蛮,西南的战斗力和经验起码能支撑十几年,而南中地界的群蛮情况,更是可以保障西南汉军在日后保持较高的战斗素养。
想到此处,高骈继续举起单筒望远镜,继续观摩起了石头关的战事。
与此同时,张武率军渡过牦牛水,开始举兵攻打磨豫城,而想要攻打此城,沿途的情况与高骈遭遇的情况相差不大。
南诏北部都是山脉险阻,官道狭长,栈道不断,石堡高筑的情况,只能硬着头皮用火炮将这些石堡城池关隘啃下来。
相比较北边两路兵马,东、南两路兵马遭遇的情况则是大有不同。
从岭西、安南分兵攻入通海境内,遭遇的主要是山城、密林和沼泽等险阻。
由于南诏早已派兵焚毁渡桥、栈道,李阳春、邓俨只能率军不断砍伐树木,缓慢前进。
半个月后,高骈攻破石头关,杨缉思派兵火烧栈道,高骈则是令随军工匠开始以火药炸开山壁,扩修栈道。
“这南蛮果然不好对付……”
贞观殿内,刘继隆看着手中奏表,眉头不由紧皱起来。
大汉所面对的南诏,比起被元明清所灭的大理、梁王、南明实力都要强上不少。
更重要的还是西南开发不完善,而这个时代的气温虽然比开元年间降低许多,但依旧比元明清三代要高。
气温高的好处时降雨线向西北深入,坏处就是热带雨林北上,长江以南便有大片瘴厉。
此次汉军从冬季出兵,自然是避开了瘴气,但若是无法在来年开春前结束战事,那就得面对瘴气袭扰了。
刘继隆虽然令太医院和医学院做了许多准备,但这些卫生准备并不能完全解决瘴气的问题,终究是得靠人命来推进。
深吸口气,刘继隆缓缓抬头看向殿上的斛斯光、安破胡、陈靖崇、张昶、郑处、尚铎罗、耿明、曹茂等八人。
八人作为五军大都督府中各军左、右大都督,哪怕最年轻的安破胡都四十有四了,更别说其他人了。
调他们回来,不仅仅是要树立起五军都督府的威望,更重要的还是给新人机会。
想到此处,刘继隆对众人说道:“朕虽然并未觉得三四个月就能平定南蛮,但以如今进展看来,短则一年,长则三年。”
“前方将士若中瘴气,能救则救,若因疾病而不得不退役,按照正常阵没标准进行抚恤,另以州兵职官身份安置。”
“此外,朝廷兵马虽多,然过于分散,此役聚集如此之多兵马进攻南蛮,若是遇瘴厉死伤,必然急需补员。”
“调山南东、江南西、江南东等道兵马前往黔中操训,另令剑南、江南东、西,山南东、西等五道各募兵马万五。”
刘继隆话音落下,八人先后躬身行礼:“臣等谨遵圣旨……”
岭南、黔中百姓还是太少了,只能从人口相较于来说比较稠密的这南方五道抽调军队,重新募兵。
这般想着,刘继隆对八人说道:“朕已令御厨准备午宴,汝等先去集仙殿等待,朕稍后便去。”
“臣等领旨。”八人闻言,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喜色,随后领旨退出了贞观殿。
在他们走后,常在东上阁当差理政的太子刘烈则找到了刘继隆,行礼作揖后对刘继隆说道:
“儿臣已经提前将临州大学中刚刚结束“下乡从军从吏”归来的学子召至洛阳,计二千六百二十二人。”
“只是西南战事尚未结束,若是现在便开始查案,是否会导致军心浮动,战事不顺?”
刘烈小心翼翼询问刘继隆,余光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。
刘继隆不为所动,只是放下朱笔,端起茶杯抿了口道:“两千六百人,这个数量有些少了,更何况用其他人,朕亦不放心。”
“暂且等等吧,高骈这仗没那么快结束,等明年那批也归来,合计差不多超过五千人了。”
“以五千人督导都察院、刑部、大理寺及地方三司官员,情况应该能控制住。”
“儿臣也是这么想的。”刘烈点头附和,迟疑片刻后继续说道:“儿臣想向陛下要几个人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刘继隆反问起来,而刘烈也说道:
“今年文举中的一甲和二甲前列几名进士,如郭崇韬、严可求……”
刘烈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,几乎是要将这次科举中名列前茅的进士都要挑走。
面对他的请求,刘继隆沉吟片刻,接着才说道:“汝可曾好好研究过他们的才干与性格?”
“自然。”刘烈连忙颔首,随即说出自己眼中的这群人:
“儿臣以为,郭崇韬眼光和手段不错,但性格刚直,锋芒毕露,容易得罪人。”
“张濬虽然有些空谈,但学识广博,能言善辩。”
“李巨川工于心计,擅长文书谋划,但格局稍逊。”
“李袭吉忠贞不二,文笔超群,但多谋寡断。”
“卢质博学多才,精通典章制度,稳重有度。”
“严可求……”
眼见刘烈将这些人优缺点说的大差不多,刘继隆抬手打断了他,继而说道:
“汝确实需要些自己的班底,但东宫能施展的地方确实太小,且这些人如汝所言,都有不小的缺点,需要好好磨炼。”
“严可求、郭崇韬可任太子通事舍人,赵光逢可任太子舍人、卢质可任太子家令寺丞。”
“其余的高郁、李巨川等人自然有大才,但他们更适合其它衙门。”
“汝可派人拉拢,待日后监国时再行调动。”
交代过后,刘烈连忙行礼:“儿臣受教。”
“嗯……”刘继隆点头,同时提道:“汝与张娘子,张郎与大娘子的婚事倒也可以操办了。”
张延晖二十有八,刘雉也十八岁了,二人确实是该完婚了。
至于刘烈比张妙音大三岁,若非刘烈需要把下乡从军从吏的流程走完,二人怕是早就成婚了。
“儿臣遵旨。”
得知自己要成婚了,刘烈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,不仅仅是因为他确实喜欢张妙音,更重要的还是他能得到张氏的支持。
有了张氏的支持,再加上自家阿耶准许自己培养自己的班底,自己的地位也不至于如之前那般虚浮了。
若是再能取得自家兄弟们的支持,自己的地位才是真正的稳若泰山。
想到此处,他不免开口道:“听闻二郎、三郎、四郎犯事,阿耶已经惩治其数月有余,不若……”
“他们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,不教训不成材,还真以为朕能纵容他们偷奸耍滑,狐假虎威?”
提起不成器的那三个儿子,刘继隆自然知道是自己疏忽才导致三个儿子胆大妄为,但亡羊补牢,为时不晚。
如果他也包庇这三人,天知道这三人日后能给自己闯出多大的祸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