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4章 兵围广州

“继续坚守—”

沉吟良久,高只能吐出这四个字,令眾人顿时泄气。

原本以为是八万打十二万,双方能打个你来我往,如今却是他们单方面被压著打。

眼下只能等汉军主动与他们短兵交击,在短兵交战中找回士气。

“臣等告退”

眾將纷纷起身告退,而高驛也在眾人走后嘆了口气,起身朝外走去。

不过不等他走出衙门,便见身穿皇帝常服,年纪不过七岁的李哗正带著田允、田令孜在等著他。

“臣渤海郡王高饼,参见陛下—”

虽然心中对於这个被自己扶持的小皇帝不以为意,但高还是表现出了该有的礼节。

“渤海郡王不必如此,朕只是想知道,朝廷什么时候能击退叛军?”

七岁的李哗询问著高,不大的脸上写满了担心。

高闻言,心中不由轻笑,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。

“陛下放心,臣很快便会击退叛军的。”

高恭敬还礼,田令孜见状笑道:“陛下不必担心,今日奴婢从番商那里买了匹矮马,陛下可以去试试。”

“好!”听到有矮马骑,李哗连忙点头。

他虽然改名为了李哗,可他心底依旧还是李儼,还是歷史上的那个爱斗狗玩马的唐信宗。

得知有新的玩意,他顿时便没有了关心城內百姓安危的想法。

在高的注目下,他很快在田令孜的带领下离开了广州衙门,前往了临时行宫。

瞧著他们的背影,高忍不住摇了摇头:“大唐的陛下,竟都是如此吗——.”

“若是如此,大唐到底还有什么存续的必要呢?”

他嘆了口气,佝僂著背影往內院走去,整个南海城的气氛也隨著今日交锋失利而渐渐低落。

时间不断推移,当天色再度亮起,汉军继续以他们的方式將整个南海城的军民从睡梦中唤醒,

“放!”

“轰隆隆一一”

沉闷若雷鸣的炮声,继续从三个方向不约而同传出。

这样的炮声,从清晨到正午,再从正午到黄昏,几乎响了一整日。

哪怕南唐军队不断用投石机与绞车弩还击,甚至用上了城內为数不多的火药“万人敌”,但依旧没能遏制那些火炮。

哪怕战船受创严重,但汉军却会趁著夜色撤往广州湾內的沙州上,用木吊將火炮换到另外几艘战船上,继续利用这些战船来不断炮击。

双方的交战隨著时间推移而进入三月,南唐军队的士气不断低落,最后甚至连护营河的羊马墙都不修了。

高看在眼里,却只能不断拖延时间。

隨著时间进入三月,城外的汉军確实出现了不少染上疤疾和血吸虫病的兵卒。

王式一边安排军医治疗这些兵卒,一边將他们单独安置他处。

王式的布置被高驛看在眼里,而眼下已经是南海城被围困的第十日。

“阿耶,城南的城墙恐怕撑不了几日了—"

高台上,在高观望汉军情况的时候,高钦则是脸色难看的说起了城南的情况。

他的声音在时不时响起了的炮声中显得十分软弱,高饼却依旧脸色沉著。

“时间差不多了,这几日的天气,便是连我军將士都叫苦不迭,更不用提他们了。”

“吾观王小年另设营寨,显然是军中有人染上了疤疾。”

“吾等只需要继续坚守,等待这疤疾传遍全军,便可击退这十二万叛军。”

高的话,让原本脸色难看的眾將都纷纷重燃信心,而与此同时的汉军营盘內,王式拿著感染疤疾的兵卒文册,忍不住揉了揉眉心。

“染上疤疾的將士越来越多,看样子江淮的將士还是难以在岭南久驻。”

“既是如此,那只能提前强攻南海城了。”

面对王式的这番话,陈靖崇不紧不慢起身:“早该如此了。”

“我军另设营寨,高饼定然已经关注到了,趁他以为我军正在为疤疾焦头烂额时主动出击,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”

“嗯!”王式頜首表示认可,隨后起身对陈靖崇道:

“传令耿、李二位都督,明日卯时大军强攻,必要攻下南城墙,夺下东、北两处叛军营盘。”

“水师封锁港口,绝不可让高带著偽帝李哗与玉璽离开广州!”

“是!”陈靖崇不假思索应下,隨后派快马传令给李阳春、耿明。

李阳春接到军令时,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,他將军令留下,隨后召来眾將。

刘松、邓儼、谭凯、葛从周、张归霸、张归厚、庞师古等人站在牙帐中,李阳春则是扬了扬手中军令。

“王使君传令三军,明日卯时向南海城发起总攻,我军务必要抢占叛军在城东的营盘,协助南城的水师夺下南海城。”

“节帅,某愿为先锋!”

雾时间,葛从周与谭凯、张归霸三人先后站出,谭凯本以为李阳春会选择他,却不曾想李阳春看向葛从周与张归霸。

“葛从周为诸將,张归霸为副將,汝二人明日率前军万人强攻,中军以谭凯、庞师古为主,协助汝等进攻营盘,后军刘松、邓儼不动。”

“末將领命!”葛从周与张归霸等人纷纷拔高声音,接下军令。

在他们接下军令后,李阳春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,但不解的谭凯却留在了最后,末了確定眾人离开,他这才对李阳春作揖:

“彪,某难道不如那两个降將?”

“军中没有降將一说。”李阳春微微皱眉,很不高兴谭凯这种说辞。

谭凯也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这话有些歧义,於是连忙道:“某就想知道,为何不是某先锋!”

“汝若是要战后坐镇岭南,便由汝先锋。”

李阳春一句话便让谭凯憋住了,他没想到李阳春竟然想到了那么远的事情。

岭南的气候对於出身关西的他来说,可以堪称慢性毒药,他自然不愿意在岭南带著兵马搜山检海,而是更愿意在北方率领骑兵驰骋大漠。

“某知道了。”

谭凯有些尷尬,李阳春则是不在意的摆手示意他退下。

在他走后,李阳春才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其实不管葛从周他们是否为先锋,都不影响他们有可能带兵驻守岭南。

毕竟当初他们还在黄巢魔下时,便在岭南、湖南待过不短的时间。

这份经歷放在汉军之中也是拔尖的,所以李阳春经过揣测,这才猜到战后的岭南,很可能需要葛从周等人坐镇。

至於让葛从周为先锋,也是因为葛从周能力比谭凯要强,而他又不能明说,所以只能糊弄谭凯好在谭大郎还是那个谭大郎,三言两语便糊弄过去了。

想到此处,李阳春自己偷笑片刻,直到笑意退去,他才起身走出了牙帐,看向了远处那晴朗的天空。

儘管空气依旧湿热,浑身黏糊糊的,但李阳春心情却十分开朗。

“明日过后,天下便要太平了吧。”

他想到了许多事情,也想到了刘继隆曾经在临州教导他们课程的那些经歷,

回想起课堂上学的那些內容,他转身重新走回牙帐,將杂乱的桌面重新整理一番。

“天下太平后,殿下兴许就该动手了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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