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对视行礼,随后一阵寒暄。
宦官见二人相处还算和洽,当即便道:“某舟车劳顿,身体力乏,便不与二位赴宴了。”
“天使慢走……”
王式作揖行礼,接着看向王涉:“大郎,为天使带路寅宾馆。”
“是!”王涉虽然应下了,但却欲言又止,显然有些话想对自家阿耶说。
只是他也看出了自家阿耶在支开自己,因此他便带着宦官前往了寅宾馆,准备返回后询问自家阿耶。
王式看着王涉离去的背影,心中略感欣慰。
此次击退林邑进犯,王涉的表现可圈可点,不仅指挥得当,还能审时度势,果断出击,斩获颇丰。
尽管从其用兵方式不能看出,王涉仅有先锋将才,但这也足够了,毕竟他本就不指望家中出个人中龙凤,平平安安便是最好……
这般想着,他也渐渐从思绪中走出,与旁边的蔡袭坐下,交流起了治理安南的心得。
几番交流下来,他看出蔡袭军略平平,但品行还算不错。
即便无法抵御南蛮入侵,也不至于把安南弄得内忧外患。
只要他能守住安南对南蛮的门户峰州,再向岭西求援,应该能守住安南。
判断了个大概后,王式便承诺半个月内前往徐州,期间则是会带着蔡袭熟悉各军。
面对王式如此和善且尽心力的交接,蔡袭反倒觉得有些愧疚。
毕竟王式将安南经营得三年不内乱,可见其在安南有多得民心。
面对蔡袭的愧疚,王式则是爽朗笑着摆宴。
宴上,蔡袭不断向王式敬酒,王式也十分爽快的接下。
尽管他不怎么喝酒,但酒量却很不错,不多时便把蔡袭灌了个大醉。
待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后,他才命人将醉酒的蔡袭送回了寅宾馆,而他自己则是转身回到书房。
酒意还在脸上,可他心底却已经盘算起那即将到来的武宁之行。
武宁军的名声他早有耳闻,几次驱逐节度使,确实是个棘手的烂摊子,但王式并不畏惧,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。
正思索间,消失许久的王涉却推门而入,脸上带着几分犹豫。
王式抬头看了他一眼,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:“还有何事?”
王涉迟疑片刻,终于开口道:“阿耶,孩儿思来想去,还是觉得武宁军之事不可小觑。”
“他们几次驱逐节度使,甚至有人因此丢失官职。”
“阿耶此去,恐怕凶险万分,不如……”
王涉沉吟许久,最后才犹犹豫豫道:“不如让孩儿代您前往,先行探明情况,再做打算。”
王式闻言,微微一笑,摇头道:“大郎,你的心意为父明白,但武宁军之事,非我亲自前往不可。”
“你虽有些才干,但毕竟年轻,威望不足,难以服众。”
“况且,朝廷既然调我为武宁节度使,便是看中了我在安南的治军之能。”
“若我畏首畏尾,岂不辜负了朝廷的信任?”
面对自家阿耶的这番言论,王涉眉头紧锁,仍不放心:“可是阿耶……”
“那武宁军骄横已久,恐怕不会轻易服从管教。”
“若是他们暗中使绊,甚至……甚至对您不利,那该如何是好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王式闻言大笑,随后站起身来,走上前拍了拍王涉的肩膀,语气坚定:
“大郎你记住,为将者,当有胆识,更要有魄力。”
“武宁军再骄横,也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之徒。”
“只要我以雷霆手段震慑,他们自然会俯首听命。”
“此事你无需多虑,只需按照我的吩咐,挑选精兵强将编入长山都中,将不愿前往的兵卒裁汰,随后与我一同前往徐州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