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9章 金莲儿戏整扈三娘,贾府寿诞

「小的————小的也拦不住啊!」徐直缩了缩脖子,「她出门问了路人,就奔着大官人府上那条道去了,看那架势,怕是不见到您不肯罢休!」

大官人「唔」了一声,放下轿帘,心中念头飞转。

这扈家娘子————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。「起轿,回府!」

暖轿再次擡起,晃晃悠悠往府邸行去。待到了府门前,天已黑透,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子,打得人脸生疼。

轿子刚落地,府门口悬挂的气死风灯摇曳着昏黄的光,映得门前石狮子影影绰绰。

大官人裹紧身上的貂裘,弯腰钻出暖轿。

脚刚沾地,一阵寒风扑面,他眯了眯眼。就在这时,昏暗中,一个身影猛地从大门旁的石鼓后闪了出来,直直向他迎过来!

「谁?!」轿旁四个挎着各种兵器、身材魁梧的护卫反应极快,瞬间踏前一步,手按兵器,厉声喝问,凶悍之气扑面而来。

大官人却一摆手,目光如电,早已看清来人。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。「退下。」

护卫们闻令,虽不解,却立刻躬身退开,但眼神依旧警惕地锁着那个身影。

昏黄的灯光下,那身影终于清晰。

正是扈家娘子,扈三娘!

只见她孤零零立在刺骨的寒风里,上身是件翻毛狼皮的紧身短袄,皮毛油亮乌黑。

下身两条母豹一般健美的大腿,严严实实裹在一条厚实的、硝得硬挺的熟牛皮马裤里!

那皮裤,为了耐磨防风,硝得又厚又硬,此刻被寒风一吹,更是冻得如同铁甲一般冰冷梆硬!

她几缕乌黑油亮的发丝被风吹乱,贴在冻得玉白的腮边。

那脸蛋子,真真是老天爷偏心捏出来的标志,白生生,偏生被这腊月里的刀子风刮出两团胭脂红,晕在观骨上,透着一股子被寒风蹂过的、病态的娇艳。

一双杏眼,虽是焦急,却依旧亮得惊人。

鼻梁挺直,带着股子不驯的英气,底下那张小嘴儿,冻得发紫,唇瓣却依然饱满丰润,微微张着呵出白气,像熟透的樱桃等着人去嘬一口。

左右腰侧,各悬一口尺半长的弯刀!刀鞘乃是上好的鲨鱼皮。

在她紧束的腰后,斜斜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囊。囊口露出一截赤红如血、油亮坚韧的绳索。

「大————大官人!」扈三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,是被冻的,也是情绪激动所致。

她努力想挺直腰杆,维持住最后的尊严,但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和发白的嘴唇,却暴露了她此刻承受的煎熬。

大官人的目光,扫过那紧致有力的腰肢,最后重重地落在那双在寒风中兀自挺立、饱满得惊人的长腿上,说道:「这不是扈家娘子吗?这大冷的天,黑灯瞎火的,你怎幺杵在这儿?」

扈三娘冻得牙齿咯咯作响,强忍着哆嗦道:「专————专程在此等候大官人————」

大官人故作一愣:「啊?娘子怎不进去坐着等?外面寒天冻地的,岂不冻坏了这千金之躯?」

扈三娘闻言,英气的眉梢微微垂下,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,声音都带着寒气打颤:「贵————贵府的门房说、说大官人不在,又见奴家带着兵刃,说————

说府上规矩,来历不明又带刀兵的女客,断断不能放进内宅等候————」

她说着,下意识按了按腰侧冰冷的日月刀鞘。

大官人打了个哈哈,心中了然:自己府上规矩森严,尤其自己不在时,怎可能让一个提着双刀、缠着套索、浑身煞气的陌生女子进去?

「下人不懂事,怠慢娘子了,回头我教训他们!走走走,快随我进去暖和暖和!」

扈三娘紧了紧狼皮坎肩,跟着大官人踏入府门。

一进门,仿佛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冰天雪地。

一股混合着暖炉热气、名贵薰香和脂粉甜腻的暖风扑面而来。

廊柱皆是上等楠木,雕梁画栋,金漆闪耀。

廊下悬挂的琉璃宫灯,处处透着富贵。

扈三娘虽是扈家庄的大小姐,庄中也有田产屋舍,可等着吃饭的人也多,何曾见过这等豪奢气象?

她脚步不由得慢了几分,杏眼忍不住左顾右盼,心中暗惊:这西门大官人的家私,只怕比传闻中还要豪阔十倍!扈家庄与之相比,不过是乡野土财罢了。

穿过几重门廊,来到一处暖香融融、灯火通明的大厅。厅内地龙烧得极旺,四角的炭盆里,上好的银霜炭烧得通红,暖意如潮水般包裹上来,扈三娘冻僵的身子终于感到一丝活泛,忍不住轻轻舒了口气,那紧绷的、饱胀的腿肉在暖意下似乎也松弛了一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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