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章 朝堂风云,林太太发嗲

「郓王殿下是谁?那是您手把手教导出来的龙驹凤雏!」梁师成唾沫横飞,「殿下那文采风流,那锦绣文章,满朝文武谁不叹服?别说有官家您七分神韵,就算——就算只得您老人家指甲缝里漏下的一分才情影子!」

他故意顿了顿,吊足了胃口,然后斩钉截铁:「那也足够从济州贡院的大门一路横扫过去!什幺解元?那都是探囊取物!

奴婢敢把脑袋押在这儿,殿下此去,必定是蟾宫折桂,独占鳌头!」

「解元?那是起步!依奴婢看,便是到了省试、殿试,那状元金榜,也定然是殿下的囊中之物!拿定了!绝对拿定了!」

这一通马屁,拍得是天花乱坠,酣畅淋漓。句句不离赵佶教导有方,字字强调郓王才华横溢、状元之才唾手可得。

尤其是那句「指甲缝里漏下的一分才情影子」,更是把父子俩的文采死死捆在一处,捧上了三十三天外!

效果立竿见影。

赵佶脸上残存的那点子怒气、忧色,登时如同滚水浇雪,「滋啦」一声化了个干净!

梁师成这老货,舌头底下抹了蜜,句句都似那小金钩子,不偏不倚,正正挠在官家心尖上!

他想起了赵楷自幼展现的聪慧,那份承袭自他的风流蕴藉。

那份风流根骨,可不就是从他这当爹的血脉里淌出来的?

哈哈哈哈!」赵佶再也绷不住,那笑声如同开了闸的洪水,又响又浪,震得御花园梁柱都嗡嗡响!与方才那冰窖似的压抑一比,直如换了人间!几只躲在树荫里打盹的雀儿,「扑棱棱」惊得炸了窝,没头苍蝇似的乱撞。

他指着梁师成,笑得浑身乱颤,眼缝里生生挤出两点老泪来:「你这老杀才!老猢狲!满宫里就数你这条舌头最刁钻!咳咳,最会挠朕的痒痒!」

嘴里虽骂着市井浊语「老杀才」,可那笑声里的痛快、受用劲儿,聋子都听得出来!

茂德那丫头私自溜出宫惹下的雷霆震怒,仿佛被儿子这桩「雅事」带来的风光,暂且冲到了一边去。

梁师成这碗「舒心顺气汤」,熬得正是火候,一贴下去,那心头的火儿,「嗤」地一声,灭得干干净净!

「也罢,也罢!」赵佶笑罢,挥了挥手,对之前那传旨查茂德行踪的内侍道,「传话给殿前司的人,派一队精干可靠的,远远跟着王的车驾,务必确保两位殿下万全。其余——待他们回来再说。」

语气已然轻松了许多,甚至带着一丝期待。

梁师成见状,心中大石落地,脸上谄笑更盛,连忙躬身:「官家圣明!有官家洪福庇佑,郓王殿下与茂德帝姬定能平安归来,殿下也必能高中魁首!」

此时的清河县,朔风卷地,吹得清河县提刑衙门前那对石狮子都缩了脖子。

西门大官人裹着玄狐裘,踩着咯吱作响的冰碴子,一脚踏进了签押房。

夏提刑那张老脸皱得像个风干的橘皮,搓着手在炭盆边上来回踱步,见西门庆进来,一把扯住他袖子,压着嗓子,像是怕被屋外的寒风听了去:「西门老弟!祸事了!那济州府尹————真个叫人扒了官袍,锁链子套着脖子,提溜去汴京问罪了!上头催命的旨意,刚刚————刚刚滚烫地拍到案头!」

他眼珠子惶惶地转着,喉头滚动,「老弟,这趟浑水,你我兄弟————怕是得亲自下去趟一趟,才脱得了干系了!」

西门大官人嘴角一咧,露出个混不吝的笑,顺手掸了掸肩上并不存在的雪沫子:「夏老哥宽心!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。小弟明日就动身,快马加鞭赶奔济州。管他什幺牛鬼蛇神,定要揪出那作耗的根苗,把这桩泼天官司,查他个底儿掉!水落石出!」

夏提刑这才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,冰凉枯瘦的两只手,死命攥住西门庆那双保养得宜、温软肥厚的手掌,迭声道:「全仰仗老弟!全仰仗老弟了!哥哥这身家性命,可都系在你身上了!」

西门庆抽出手,哈哈一笑,转身出了这愁云惨雾的衙门。马蹄嘚嘚,穿过冷清的街巷,径直拐进了王招宣府那朱漆大门。

暖阁里,炭火烧得正旺,熏笼里甜香腻人。

林太太一身织金缎子的三品诰命行头,云鬓高耸,端着架子,见了西门庆,才屏退了左右。

那门帘子刚落下,她脸上那层端严的壳儿「啪」地就碎了,身子一软,活像条没了骨头的白蛇,带着一股香风就撞进了西门庆暖烘烘的怀里,又是拱又是钻。

她仰起头,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勾着西门庆,葱管似的手指戳着他心口,声音又软又媚,还带着点嗔:「冤家!我那三官儿寻我告辞,说————说爹爹你,打发他明日出远门?

还————还带着棍棒人手?你这是要让他去闯什幺龙潭虎穴?也不怕我这当娘的————心疼死?」

那「爹爹」二字,叫得又轻又糯,如今已经是熟门熟路。

大官人那带着几分蛮力的手,隔着林太太滑溜溜的绸缎袄儿,在她丰腴滚圆的臀丘上狠狠掏摸了一把,口中调笑道:「怎的?这就舍不得你那宝贝儿子了?

男子汉大丈夫,不出去经些风霜雨雪,刀头舔舔血,日后怎撑得起你这泼天的富贵窝?嗯?」

林太太吃这一掏,浑身骨头都酥了半边,口中「嗳哟」一声,那身子便如离了水的银鱼儿,在他怀里扭股糖似的乱颤起来,一张俏脸飞起红霞,眼波里春水几都要漾出来了,喘吁吁地推搡着他,直往那销魂帐里滚去:「冤家————轻些个!那话儿是这幺说,儿行千里母担忧」!便是九十岁的老乞婆,也怕她那七十岁的儿子跌了跤!我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————怎能不————

不揪着心肝儿疼?」

西门庆顺势被她推倒在锦被堆里,枕着鸳鸯枕,嗤笑道:「罢罢罢!既如此心疼,那便不叫他去了!就让他守在家里,只陪着你这个娇滴滴的娘,做个富贵闲人,可好?」

林太太闻言却摇头,俯身下去,香喷喷的嘴儿凑到他耳边,呵气如兰,带着一股子又嗔又怨又浪的劲儿:「呸!你这没良心的!三官儿————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孽障不成?」

「你连他亲娘这块肥田————都型了千百遍了,不是你的种胜似你的种,如今倒来问我?你——你如今便是他亲爹老子!你说让他去闯刀山火海,我这做娘的————还能拦着不成?」

大官人笑着故意问道:「嗬!好个明白事理的娘!只是————若万一你那宝贝儿子,真出了什幺岔子————譬如断了条胳膊腿儿,或是叫人把脑袋开了瓢————你可怎生是好?」

林太太闻言咬着银牙,媚眼如丝:「出————出了事?哼!真折了我那三官儿————你这当爹的————须得连夜————赔————赔我十个活蹦乱跳的小孽障出来!

少————少一个————都不依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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