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暂别京城,奔赴清河

热水氤氲的蒸汽混着澡豆的暖香,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。

西门庆瞥了一眼玳安心道:不行,得把这小猢狲的歪心思正一正!

他清了清嗓子,指着那几个身量苗条、眉眼清秀的小丫鬟:

“玳安!去,帮几位,她们哪提得动这许多?”

玳安响亮地应了声“是!大爹!”,颠颠儿地跑到那几个丫鬟跟前。

小丫鬟们抿嘴一笑,也不推辞,将空置和换出来的杂物一股脑儿塞到玳安手上。

玳安被被几个小丫鬟簇拥着,叽叽喳喳地往外走,临出门,各种脆生生地道:“谢玳安哥哥!谢小哥哥!”

西门庆看着玳安淹没在一片红绿柳绿、莺声燕语里,这才自己宽衣。

被伺候惯了,如今身边没金莲和香菱伺候还真不习惯。

屏风后,巨大的紫檀木澡桶热气蒸腾,水面上浮着几片新摘的玫瑰瓣。

西门庆赤条条跨进去,舒服地喟叹一声,将精壮的上半身靠在桶壁上,闭目养神。

就在这时,门外环佩轻叩,一阵极其轻盈、带着韵律的脚步声,如珠落玉盘,由远及近,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勾人劲儿。

来人正是李师师,方才调弄丝竹、引吭练功罢,香汗微浸,娇喘初匀。

听丫鬟报说西门大官人回府,心下便似揣了个活兔儿,也顾不得更衣,径自寻了来。

但见她,上身只松松罩了件半新不旧的藕荷色绉纱对襟小衫,那料子极薄极透,被汗气儿一蒸,竟隐隐约约透出里头葱绿色抹胸的轮廓,更衬得一段雪脯玉颈,腻光致致。

下身着一条银红撒脚软绸裤,裤脚用金线绣着缠枝莲,紧紧裹着两条修长丰腴的玉腿,走动间,那腿肉儿绷出紧实的弧线,臀儿更是浑圆挺翘,随着莲步轻移,款款生波,巍巍勾人。

一头乌云似的青丝,因练功挽了个慵懒的堕马髻,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松松别住,此刻几缕汗湿的鬓发黏在粉光融滑的腮边,更添几分撩人风情。

一张鹅蛋脸儿,此刻粉扑扑的,鼻尖儿还沁着几粒细小的汗珠,在烛光下莹莹发亮。

见房门口竟无人守着,连那大官人的心腹小厮玳安也不知去向,她心下微讶,暗道蹊跷。

也不叫人,只伸出春葱似的玉指,轻轻掀开那锦缎帘子,莲步轻移,腰肢款摆,真个是落地无声,悄没声息地便踱了进来。一双勾魂眼儿漫不经心地扫过,目光却猛地被那架屏风上的景象死死钉住,再也挪不开分毫!

那屏风乃是上好的素绢绷就,薄如蝉翼,平日里只作个雅致分隔的摆设。

偏生此刻屋内烛火煌煌,澡桶里热气氤氲蒸腾,水雾弥漫,竟活脱脱将那屏风后浴桶中的光景,影影绰绰、分毫毕现地拓印在了这素绢之上!

只见那光洁的绢面上,清晰地映着一个男人倒卧水中的侧身轮廓。水波轻漾,光影婆娑,将那水中倒影揉得微微晃动、浮浮沉沉,朦胧虚幻。

他仰靠着,宽阔的肩膀如同沉稳的山岳,在绢面上投下浓重而充满力量感的阴影,仿佛蕴藏着无穷精力。水珠顺着那倒影的臂膀滑落,在素绢上拖曳出湿亮的痕迹。

最要命的是那手臂的线条!虽隔着一层绢素,又被摇曳的水波光影揉碎、扭曲,但那臂膀上贲张虬结的肌肉轮廓,却在屏风上清晰地搏动、起伏,筋脉偾张,块垒分明,充满了野性的张力!

李师师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僵立在原地,连呼吸都忘了!一颗心“怦怦”狂跳,直撞得胸口也跟着颤巍巍地起伏。

她平日里周旋应酬的,不是那些须发皆白、皮肤松弛如败絮的勋贵耆老,便是些清癯文弱、只堪在诗酒间徘徊的所谓才子。

多是些身子骨干瘪枯瘦,何曾……何曾见过这般……这般活色生香、筋肉虬结、充满了爆炸性力量与原始野性的雄性躯体?

这倒影,即便隔着屏风,隔着绢素,隔着氤氲的水雾,依旧透出一股子近乎蛮横霸道、直捣心窝的阳刚燥烈之气,仿佛一盆滚油,猛地泼进了她温吞水似的心湖里。

霎时间,李师师那张倾国倾城的芙蓉面,“唰”地一下红透了,比那澡桶里漂浮的、最艳丽的玫瑰瓣还要娇艳欲滴三分!

小巧玲珑的耳垂,染上了胭脂色。

一段雪白粉腻的鹅颈,飞起红霞。

就连那微微敞开的衣襟下,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窝儿,也透出诱人的绯红,如同抹了一层上好的胭脂膏子。

就在这李师师神魂颠倒、一颗心儿被那水影儿勾得不上不下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当口,屏风上的倒影忽然动了!那屏风后的光景,竟似平地起了惊雷,骤然剧变!

只见那素绢上的人影儿,竟猛地向上拔起、拉长!“哗啦——!”水声如天河倒灌,瀑布倾泻,震得人心头一颤!

那男人竟毫无半点征兆,赤条条从浴桶中霍然站起!水四溅,热气狂涌!

李师师只觉得一股子滚烫的、带着澡豆香气的燥热气流,“噌”地一下猛堵住了喉咙眼儿!瞬间气闭,眼前金星乱迸,三魂七魄都似要离了窍!

她那双原本还浸在失落迷蒙里的勾魂媚目,此刻如同被无形的铁钳死死勒住!瞳仁骤然紧缩成针尖儿般大小,死死钉在屏风上,仿佛要穿透那层薄绢!

那倒影,霎时间变得无比清晰、庞大、充满蛮横的压迫感!

宽阔如门扇也似的背脊,筋肉虬结贲起,在煌煌烛光与氤氲水汽的交织下,于素绢屏风上投下如同铜浇铁铸般雄浑壮硕的阴影山峦!

上一页目录下一页

猜你喜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