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治皇帝好不容易站直了,脖子还是有点疼,好似是转不过弯来了,一扭便龇牙,眼看着朱载墨要哭,便只好将朱载墨抱在怀里,朱载墨不闹了,乖巧的贴着弘治皇帝的胸,扑哧扑哧的呼吸粗重,似想吹鼻里的泡泡。
「孙儿受寒了,鼻涕都有了,快来,擦一擦。」弘治皇帝道。
可那宦官却没上前,支支吾吾道:「陛下,皇孙爱吹泡泡,鼻涕擦了,会哭的。」
「……」弘治皇帝无言,又见张皇后红着眼圈,心里想,这造哪门子孽啊,朕给孙儿攒的内帑……没了……那张家兄弟又……
却在这时,却有宦官来:「陛下,泉州来奏报了。」
泉州……
飞快跑来宦官,气喘吁吁,宫里的人,哪一个不是陛下和娘娘想的是什么,因而得到了消息,真是个个抢着来禀奏,生怕不能在陛下和娘娘面前,露露脸,这宦官激动的道:「泉州市舶司奏报,咱们的船队……回来了。」
一下子,弘治皇帝愣住。
张皇后豁然而起:「人呢,人呢,人回来了没有?」
宦官道:「回了,回去了,徐大使、寿宁侯,还有周腊周少爷,都回来了。」
可张皇后一听,险些要晕过去。
自己还有一个小弟弟张延龄,怎么没他的名字,他没回来?他死在了外头。
这是自己最憨厚的兄弟啊,都说傻人有傻福,可怎么……
张皇后脸色惨然:「延龄呢?」
「听说,留在了黄金洲,是建昌伯自个儿愿意留下的,说是那儿乃是洞天福地,要接应下一次船队下西洋,因而留在那里,带着数百人在那儿开垦……」
没死……
这一下子,张皇后一颗心,终于是松了下来。
虽然不能见这个兄弟,可最坏的结果,自己却想到了,而现在……能活着,自己就满足了。
她顿时大喜:「那么人呢,人在哪里?」
「正从泉州往天津赶呢,想来,也就这些日子,便可抵达。」
弘治皇帝听到船队回来,也是激动不已,这张家兄弟,还有那周腊能回来,皇祖母和张氏也可放心,可他听到寻觅到了黄金洲,顿时眼前一亮:「黄金洲,找到了?」
「找着了,和舆图里所标识的,丝毫不差,泉州那儿,特意来报喜,陛下,再过几日,那徐大使在天津卫登陆,前来见了陛下,便要奏报黄金洲的见闻。」
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气,眉毛扬起来:「好,真是辛苦了他们,辛苦了他们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