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当然非常不安全——
事实上,在电灯彻底取代煤气灯为观众席和舞台照明前,欧洲几乎每年都要烧掉几个剧院。
1873年,旧的巴黎歌剧院(勒佩尔捷街歌剧院)就因为煤气泄漏被烧毁了。
这也是莱昂纳尔相比较其他巴黎作家,极少去剧院的原因之一,他不想看着看着就被炸上天。
而电灯——无论是白炽灯,还是电弧灯,都远比煤气容易操控,并且安全得多。
《雷雨》,就恰好是一部主题上能引发法国人情感共鸣,同时在技术上可以实现的戏剧。
这个时代,没有人比莱昂纳尔更清楚“电灯光”在舞台上应该如何应用、如何呈现。
只有他见过真正的“电气化舞台”是怎么运作的。
其他耳熟能详的戏剧,例如《茶馆》,不仅文化背景上的差异远比《雷雨》要大,而且技术创新上乏善可陈。
而《歌剧魅影》这样音乐剧,不说剧本,光是20世纪80年的舞台技术,19世纪全世界的工程师加一起都搞不定。
当然,要是能接受每看30分钟,就回家等上一星期——等下一幕的舞台布景和灯光安装好——也不是不行。
这种观众恐怕还没有生出来。
一个反直觉的事实是,作为“精神产物”的文学作品,受到物质条件的约束或者促进远比大部分人想象得要多。
照相技术普及以前,小说家不得不长篇累牍地描写环境;而摄影机出现以后,人人都会点“镜头感”视角变换。
作为舞台艺术的戏剧对技术的依赖更甚于小说,甚至可以说技术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剧情。
莱昂纳尔近乎狂妄地认为,如果技术条件能达到自己的要求,《雷雨》这出戏可以连人物都不要。
只要舞台上摆出“两层楼”的真实布景,点亮电灯,然后“电闪雷鸣”两小时,一样能造成轰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