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“鲁侍萍”,原本是庄园的女仆,为少爷生下两个孩子后,因为少爷要迎娶贵族之女,被驱赶离开。
而“繁漪”,这位被禁锢在华丽牢笼中的女性,她的痛苦、她的反抗、她那种近乎毁灭的激情——
从象征性与角色张力来说,完全超越了《玩偶之家》的“娜拉”。
她不仅仅是一个人,更是一种在压抑中扭曲、最终寻求爆发的力量象征。
至于“周萍”“周冲”和“四凤”,他们的悲剧,既是命运的无情捉弄,也是旧枷锁下的必然产物。
这些人物和他们的冲突,一旦被置于一个真实可感、甚至能随着剧情推进而“呼吸”的舞台环境中——
当雷声不再是后台摇晃铁皮发出的虚假声响,而是更具质感的轰鸣;
当闪电不再是画在幕布上的白光,而是能瞬间照亮演员脸上惊惧表情的刺目强光;
——那么,它所能够达到的情感冲击力,将是这个时代的观众从未体验过的。
莱昂纳尔知道这很难,尤其是电弧灯刺眼且不稳定,控制其明灭变化更是难题。
但就像尼古拉·特斯拉向自己介绍的那样,技术条件并非完全不具备,只是尚未有人将它整合到戏剧中。
巴黎歌剧院几年前的粗浅尝试,因为缺乏与之匹配的剧本,才最终不了了之。
一旦证明这种新灯光能服务于戏剧内容,那么很快它就会流行开来,并且催生更多依赖这种舞台技术的剧本。
而构建一个真实的两层楼室内布景,对舞台的承重力是巨大的考验。
要知道,19世纪的戏剧舞台并不是“实心”的,而是像船只的甲板一样“架空”在木头或者钢铁的框架上。
舞台下方不是杂物间,而是各种各样的舞台机械,以及纵横交错的煤气管道。
一个大型剧院,为了用煤气灯实现后世看来极其粗陋的灯光效果,要铺设上百条煤气管道,安装成百个各式阀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