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说,《玩偶之家》不仅革新了戏剧的形式,更猛烈冲击了社会的基石——家庭结构。
苏菲久久没有说话,她的手依然紧紧握着莱昂纳尔的手。
她碧蓝的眼睛里有感动,有共鸣,还有迷茫和忧虑。
苏菲的声音低的像自言自语:“她……真的走了。”
莱昂纳尔握紧了她的手:“是的,她走了。但问题也留下了——娜拉走后怎样?”
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已经闭合的帷幕,仿佛看到这声关门巨响在未来几十年、上百年里将引发的无尽涟漪。
在1935年,中国就掀起了一股排演《玩偶之家》的热潮,全国各地的演出足有数千场,史称“娜拉年”。
《玩偶之家》还从技术层面上彻底颠覆了目前欧洲风行的传统戏剧,无论是正剧、喜剧、轻歌剧,或者轻喜剧。
古典戏剧往往是在和解或毁灭中落幕,留给观众的是宣泄后的平静或悲悯。
而《玩偶之家》的结尾,却是一个巨大的问号,以及另一个开始。
它将问题赤裸裸地抛还给社会,抛还给每一个观众,强迫每一个看过它的人开始思考——
这正是戏剧这种艺术形式从古典走向现代的标志之一。
当然还有它那完全依照现实打造的布景,以及近乎于与现实完全贴合的剧情,都让它显得那么新颖。
即使是莱昂纳尔自己的《合唱团》,也还是运用了大量音乐,某种程度上可以归类成“轻歌剧”。
在返回圣日耳曼大道公寓的路上,车厢里一片沉默。
苏菲靠在窗边,望着窗外飞逝的巴黎夜景,显然仍沉浸在《玩偶之家》带来的冲击中。
莱昂纳尔也没有打扰她,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。
埃米尔·佩兰的请求还在耳边回荡——喜剧院需要一部能与《玩偶之家》抗衡的新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