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尔斯·德布朗终于稍稍坐直了身子:“或许吧。艺术总有它微不足道的感染力……
但费迪南,你难道就是为了那个叫索雷尔的小伙子,特地把我叫到这里来的?”
费迪南·比松深吸一口气,盯着对方的眼睛:“我收到了一些风声,查尔斯,很不好的风声。
关于那场‘三篇入选《法语读本》’的闹剧,有人告诉我,是‘贝林’和‘阿歇特’在背后搞的鬼!
而且,他们得到了某些‘暗示’和‘默许’下……
起居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,只有壁炉火焰的燃烧声格外清晰。
查尔斯·德布朗忽然笑了起来,然后他摊开双手,无辜又委屈:“费迪南,我亲爱的朋友,你这话真是让我伤心。
我们共事多年,都是为了共和国的教育事业呕心沥血,你怎么会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揣测?
‘贝林’和‘阿歇特’是商业机构,他们的行为自然有他们的商业逻辑。
我,一个公职人员,怎么可能去‘指使’他们?”
费迪南·比松没有被糊弄过去,而是继续逼问:“商业逻辑?他们的商业逻辑就是不惜毁掉一个原则上支持我们事业的天才作家,只为了扫清障碍?
查尔斯,别把我当傻瓜!《两个孩子的法国旅行》是‘贝林’的摇钱树,他们指望它垄断未来几十年的教材市场!
而有些委员拿莱昂纳尔做文章,威胁到了这个计划,不是吗?”
查尔斯·德布朗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,他不再否认,也不再伪装,语气近乎漠然:“费迪南,你太理想主义了。
改革不是请客吃饭,不是沙龙里的高谈阔论。它是一场战争,需要资源,需要弹药,需要同盟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