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泊桑猛地推开门,冲进熟悉的前厅。
屋内有浓烈的药味,还有炭火味和血腥气,交织在一起,扑面而来。
一个中年女人正从卧室快步走出,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盆,盆沿搭着一块染血的布巾。
她眼圈红肿,面容灰暗,围裙上也沾染了血迹。
看到莫泊桑和紧随其后的莱昂纳尔,她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。
“居伊!上帝啊,你们终于来了!”
莫泊桑语气急切:“朱丽叶!老师呢?他怎么样了?”
莱昂纳尔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朱丽叶·埃贝尔,莫泊桑路上提起过她,说她是福楼拜唯一的女仆,也是非正式的情妇。
朱丽叶的声音颤抖着:“费尔坦大夫正在里面……正在给先生放血……”
就在这时,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。
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,正用一块白手帕擦拭着手指——那是费尔坦大夫。
他看到焦急万分的莫泊桑,微微点了点头,似乎认得他。
莫泊桑一个箭步冲上前:“费尔坦先生,老师他……”
费尔坦大夫抬起手,示意他稍安勿躁:“莫泊桑先生,您来得很快。请放心,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。”
他转向朱丽叶:“埃贝尔夫人,我带来的那些水蛭,请准备好。”
朱丽叶连忙将血盆放下,从旁边一个矮柜上取来一个小小的玻璃罐,里面装着几条正在缓缓蠕动的黑色水蛭。
莱昂纳尔:“……”
费尔坦大夫带着朱丽叶再次进入了卧室,莫泊桑和莱昂纳尔则站在门口观望:
福楼拜庞大的身躯躺在宽大的床上,盖着厚厚的被子,脸色蜡黄,双目紧闭,呼吸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