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给我们的颜面抹上了难以洗刷的污黑!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?!”
他愤怒的声音在狭小的祈祷室里回荡。
然而,莱昂纳尔只是静静地听着,等总主教吼到气喘时,才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违背默契?欺骗?抹黑?
大人,您这番话真是让我感到困惑和委屈。”
他摊开双手,一脸无辜:“我认为,我完美地履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。请问,当初在‘圣玛尔达会’,安娜·玛利亚嬷嬷与我达成的共识是什么?
难道不正是希望我创作一部能够‘弘扬传统美德、安抚人心’,‘展现对信仰价值的理解乃至赞赏’的作品吗?”
他向前迈了一小步,目光直视着总主教:“《合唱团》难道没有做到吗?音乐,德彪西先生谱写的音乐,尤其是那首《夜晚》,难道不够神圣,不够抚慰人心,不足以彰显信仰带来的希望与光明?
当孩子们纯净的歌声响起时,黎塞留厅里有多少观众流下了感动的泪水?这其中难道没有一丝一毫对‘美’与‘善’的信仰的触动?”
莱昂纳尔轻笑一声:“最重要的是,大人,请您回想一下昨晚——当大幕落下,是不是全场观众都起立鼓掌,还自发地、真诚地将他们的掌声送给了您?
那掌声,难道不是巴黎人民对教会——或者更准确地说,是您——的敬意与感谢吗?”
莱昂纳尔的语气变得坚定、不容置疑:“那不就是‘圣玛尔达会’最初所期待的‘友好’与‘默契’最极致的体现吗?
我们成功了啊,大人!”
“……”吉博总主教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一时竟无法反驳。
这种哑口无言的挫败感让他更加恼怒,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。
莱昂纳尔敏锐地捕捉到了总主教的情绪,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:“大人,您的目光理应超越一出戏剧的得失,教廷如今的处境,您比我更清楚。
1861年,教皇国绝大部分领土被并入撒丁王国;1870年,连罗马城也陷落,教皇陛下的世俗权力如今仅限于梵蒂冈城墙之内。
圣座的影响力在欧洲乃至全世界范围内衰退,这已是无可否认的事实。”
吉博总主教的目光闪烁了一下,没有出声反驳。
这是所有高阶神职人员心照不宣的痛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