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其实本官不敢把话说的太满,也是为了自保。他们那帮生员都快魔怔了,非要我保证不会被开出学籍。我哪敢夸这种海口?只能把我听来的消息,不管好的坏的都告诉他们……
「所以你就把这个当坏消息告诉他了?」朱桢冷冷问道。
「是,要是只说好消息,我怕他们到时候失望太大。所以……」金助教咽口唾沫道。
「那初二那天,周步吉来学校,是跟你约好的吧?」朱桢跳到下个问题。
「没,没有。」金助教摇头道:「那天我正好不太舒服,向祭酒了半天假,下午才上班的。」
「你又在放屁了。」朱桢怒哼一声道:「没人带着他都进不去正院,更别说祭酒、司业堂了!不是你答应会替他引见,他能跟堂弟说,自己要来见宋祭酒、王司业?!」
「按说他想见到祭酒、司业,最好的机会是在当日师生齐聚的升堂仪式上。众目睽睽之下,冲出人群,跪地鸣冤,效果最好。」朱桢接着沉声道:
「但那天升堂时,全程无人喧哗,没出一点状况。这说明他心里有底,认为不必如此,就能体面的见到两位校长。正是你给了他这份自信,对不对?!」
「那都是他自说自话,我可没答应他。」金文征全身内衣都湿透了,心中暗暗哀鸣,这人是魔鬼么?为何什么这么清楚?
「肯定又是那套模棱两可,让他自以为是对不对?」朱桢冷声道:「可你也同样太自以为是了——生怕事后要担责,居然请假了!这不正说明你心里有鬼么!」
「这怎么能说明呢?」金文征瞠目结舌道。
「因为你要是心里没鬼,就只会担心他会不会在祭酒司业面前,有什么过激的言行?担心万一结果不好,他会不会干傻事、寻短见啊!」朱桢冷笑道:
「你应该早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他,寸步不离陪着他,直到平安把他送出国子学。这才是问心无愧的表现——可你却居然请假了!这不正说明,你早就知道他这次肯定没有好结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