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零二章 京察(上)

王崇古没有因为猜测被证实而感到高兴,反而面色有些苍白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他端起茶喝两口,平复一下心情道:「杨老哥,你说,有可能是用错药了么?」

「不可能,」杨断洲摇头道:「如果不是在上海见过一次,连老夫也不认得天竺番木鳖这种稀罕药,太医院的药材都是严格限定产地的,怎么可能用混了呢?」

「……」王崇古点点头,道:「原来如此。」

「要是有人误服了。」杨断洲道:「我开个方子,外敷内用一个月,就能痊愈。」

「多谢老哥。」王崇古抱拳致谢,便让管家带着杨断洲到外书房去开药。他送到门口,便站住脚,望着庭院中肃杀的秋景,不禁打了个寒噤,喃喃道:「报复,终于还是来了,我就说他们不可能这么算完……」

「东翁,」身边的师爷郑先生轻声问道:「他们可是指的沈党中人?」

「是。」王崇古有些消沉道:「沈党的实力,远在我晋党之上,而且他们有严密的组织,就算沈江南不在了,那个琼林社也依然能把各方面力量凝聚起来。」他紧了紧衣领,声音有些发颤道:「而且,沈江南到底是死是活,还不好说……」

「这都几个月没音信了,他还能活着不成?」郑师爷不信道。

「京城的官老爷们,总是对大海无比恐惧,以为一去无回很正常。」王崇古嘴角挂起一丝嘲讽道:「但从上海到天津,走的是近海航线,又不是远洋航行,除非遇到台风,否则跟在内河跑船没什么区别……」说着压低声音道:「我命人遍访沿海诸县。在那段时间里,均没有台风过境的记录,虽然这不能说明,海上就没有台风,但可能姓已经微乎其微了。」

「要是沉默一个人,」郑师爷还是不信道:「跑路还有可能,可还有一千多禁军护送呢!那些人能不回来报个信?」

「如果换成别人,当然不可能。但大明的水师从无到有,都是他一手建起来的。」王崇古叹口气道:「如果我当时知情,肯定不会让他们在海上动手,那不等于把自己送入虎口么?」顿一下道:「两个月前,登州卫发现了十几具穿禁军服色的尸首,按照分析,应该是从登州水道那边飘过来的,我让人在水道寻找,果然发现了沉船的痕迹,应该就是其中一艘护航的主力舰。」

「这意味着什么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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