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莫悲兮眼欲穿……
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听着那如杜鹃泣血般的歌声,肝肠寸断的狂笑,所有人都不禁猜测,究竟是何等伤心之事,竟惹得此人如此痛苦呢?
沉默双手紧紧攥着栏杆,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直到何心隐和他的歌声,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,他才猛地一拳击在栏杆上,当时就血流不止。
侍卫赶紧打开医疗包,上来两个人,给他包扎伤口。
沉默任由他们摆弄,目光却依然盯着何心隐消失之处,两个侍卫隐隐听到,他在反复低声念叨一句:『又少了一个、又少了一个……』
俩侍卫面面相觑,不知大人到底又少了啥。
官船继续北上,虽然沉默出现在众人面前时,看不出丝毫的异常,但他从房间走出来的次数明显变少了,显然那个不速之客带来的消极影响,将会持续一段时间。
一路无话,三月中旬,终于抵达了通州官船码头。沉默让大队侍卫先在船上等候,自己则在一个小队的护卫下先行下船,登上候在岸上的一顶普通蓝呢轿子。
侍卫便引着那轿子,往位于城中的通州驿去了。
时间是清晨,街上行人还少,很快便到了客舍青青柳色新的通州驿站。
通州是大运河的北起点、南终点,往来官吏如过江之鲫,所以这通州驿站也建得十分宽敞。进了院子,有驿丞迎上来道:「这么早,是住宿还是找人?」毕竟是天子脚下,见惯了达官贵人,所以他对沉默的侍卫,也没什么感觉。
「找人。」侍卫头领道:「请问徐阁老在哪里下榻?」
「你家大人要找徐阁老?」驿丞打量着他道:「劝你们还是回吧,徐阁老不见客的,昨天仓场侍郎来拜见,都被挡回去了。」
「见不见是徐阁老的事儿,」侍卫冷冷道:「你只管带路就是了。」
「得,算我多嘴……」驿丞一听这口气蛮大的,也不知是真大牌还是没个数,但他不会去触霉头,便道:「跟我来吧。」
轿子便要往里擡,里面的沉默出声道:「落轿。」说着便掀开轿帘。
轿夫们赶紧稳稳落下轿子,压住轿杆,让沉默从中走下来。
看到下来的这位穿着便服的,最多不过三十岁,那驿丞彻底不看好了,心说,除非你是徐阁老的儿子,否则甭想进那个们。待他看到沉默从侍卫手中,接过一个白瓷坛子提在手中时,又不禁猜测起来,里面难道是狗头金?这种贿赂手段太低级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