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鹏举变得沉稳多了,他在南京的官场风暴中毫发无伤,仍然担任南京守备,他知道除了祖先阴德外,更赖沉默的庇护,看着那些大臣的悲惨下场,他倍觉庆幸之余,对沉默更是俯首帖耳。道:「那我曰后该如何与他们相处?」这是问分寸了。
「呵呵,不难相处。」沉默笑道:「这两位都是花甲老臣,而且前者以仁厚宽简闻名,后者的身体更是在辽东熬垮了,这次调来南京,也是休养之意,这样的老人家,不可能太过较真的,你不给他捅篓子,让他面子上过得去,他也不会让你过不去的。」
「哦……」徐鹏举明白了,道:「尊着敬着,说啥听着,别太过分,是这意思吧?」
「嗯,」沉默点点头道:「你要是实在拿不准,可以去问李遂,尤其是训练的事情,你要多听他的。」李遂是南京兵部侍郎,这几个月里跟沉默走得很近,此人博遂博学多智,长于用兵,虽然善于逢迎,但这并不是坏事,至少让沉默在南京这段时间,什么事务处理的得心应手,且此人还担任过衢州知府,对银矿叛乱的认识,自然十分深刻,给了沉默许多很好的建议。
沉默有心让他跟徐鹏举走得近一点,除了互相帮衬着,别阴沟里翻了船之外,也是想让李遂帮着徐鹏举,把南京的军队艹练起来……他把黄懋官的死,改成了自杀,大大减轻了叛乱士兵的罪责,又尽量满足了他们的条件,这样固然使兵变很快平息下来,但沉默十分担心,南京的官兵将因此益发骄横、不听号令。
为此,他已经命戚继光严加艹练了几个月,看起来军容军貌焕然一新,可他担心一旦自己和戚继光离开,便迅速打回原形。所以一定要让徐鹏举和李遂把军纪维持下去,直到自己拿出办法,彻底解决问题。
交代完正事,沉默笑笑道:「还有,去烟花场所次数要减少一些,才三十出头,身子就虚成这样。」
听大人说这个了,徐鹏举也知道正事论完了,便挂起熟悉的嬉笑道:「您也要多多娱乐啊,还不到三十,怎么枯燥的跟个老道学似的。」
「哈哈……」沉默摇头笑道:「有看《金瓶梅》的道学吗?」
「那不多了去了?」徐鹏举笑道:「一听就是外行,知道吗,这人的外表越正经,内心就饥渴,又不好意思在外面风流,只好躲在屋里看黄书……」说这话,见沉默一脸的尴尬,他赶紧给自己俩耳光道:「瞧我这张嘴,您当然不在其列,您是以批判糟粕的眼光在看,对对,批判糟粕!」
沉默翻个白眼,道:「我倒想多些这样的糟粕。」
「有……有有有。」徐鹏举说话间从身后拿出个小包袱,道:「这不临别了,也不知送大人点什么好,我就搜集了能找到的所有糟粕,给您路上解闷。」说着打开一看,嗬,什么《灯草和尚》、《肉蒲团》、《绣塌野史》、《僧尼孽海》之类,一看名字就很糟粕。
沉默心说,好么,我堂堂东南经略,六首状元,身边带一摞黄书,没事儿就拿出来品读,这要是传出去,我非得遗臭万年不可。便摆摆手,有些可惜道:「算了,君子不夺人所好,我只留下『金』做个想念,其余的还是你拿回去自己看吧。」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