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必威胁本官……」沉默呵呵笑道:「不妨接着看,看看谁还会听你们的。」
城防已经被戚继光的人接管了,九大营又处在不受约束的状态,徐鹏举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东西威胁沉默了,只能和众军官黑着脸站在一边,看看到底要演哪一出。
真正的罪首被供了出来,其中就有三个混杂在这群冒牌货里,沉默把他们三个叫到跟前,三人以为自己这下是死定了,颤抖成一团烂泥,瘫倒在沉默膝前。
沉默却和颜悦色的对他们道:「你们虽然是死罪,但念在你们够、够大胆的份上,本官可以法外宽宥,现在回答我,是想死还是想活?」
三人皆道:「想活。」
这时锦衣卫将三人的军籍文档送上,沉默看看道:「你们都是南京本地人,家里少则十余口,多则几十口,谋逆者诛九族,这个你们还是知道的吧?」
三人吓得磕头连连道:「此事与我等家人无关,大人万万不要株连。」
沉默淡淡道:「那么也想让他们活了?」
「让我们干什么都行……」
「那便配合锦衣卫,将带头闹事的全都抓起来。」沉默吩咐道:「尔等可如此行事……」
三人唯唯应下,在锦衣卫的押送下,离开了国公府。
沉默的目光又转向面入土灰的南京众将,轻叹一声道:「兵法说,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这话诚不欺人,你们看这些乱兵,已经全然没了起初的凶悍,满心只剩下想要活命了。」
众将颓然,知道他说的是实情。
「没有你们,我也一样可以控制他们,」沉默站起身来,走在一众军官身前道:「但我沈某人不会过河拆桥的,自从我入城来,你们还算配合我,才能让兵乱这么快平息,要是没有你们,本官可能现在还焦头烂额,这个情我既然承了,就不会翻脸不认人。」
众将领这下是彻底放弃抵抗了,全都跪在他膝前道:「我等不该在大人面前玩弄心计,但凭您老发落。」倒把徐鹏举给晾在那里,站也不是,跪也不是,一脸的阴晴不定。
沉默拉起跪在地上的几个将领,拍拍他们身上的土,温声道:「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,现在你们知道错了,便取得了本官一半的原谅,剩下一半,还要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。」
众将会意道:「我们知道了,这就去擒拿诸逆者前来赎死!」
「听锦衣卫的统一安排,这方面他们是老手。」沉默一挥手道:「去吧!我为你们摆好庆功酒!」
众将轰然应下,便出去了。
演武场上又只剩下沉默和徐鹏举两个,如果说那曰沉默以柔克刚的表现,让徐鹏举称奇不已的话,那今曰他獠牙毕露的举动,则让国公爷感到彻骨的凉意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