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昨曰仅有一桶水而已,崔延不禁感叹,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。便道:「本官到帐里去洗。」
「是。」太监让开身子,崔延便往帐篷走去,却发现那太监也跟在后面,他回头问道:「你跟着干什么?」
「当然是给您搓澡了。」那太监仍然低着头道。
「不用不用。」崔延连忙摇头道:「我习惯自己来。」昨天洗完澡,那布条还是没地方扔,他只好再系在身上,所以还是见不得光。
「那我给您拿衣服。」太监锲而不舍道。
见他快要跟进帐篷了,崔延忙拦住他道:「站住,我怕羞,身子连我老婆都不能看。」那太监只好站住。
「站这儿别动。」崔延又嘱咐一句,见他老实的站那儿了,这才放心走进帐篷中,放下门帘,看看里面没别人,这才开始脱衣服。
当崔延脱光上身,便露出那跟布条来,他伸手去想去解开,却发现昨天因为忙乱,竟然系了死扣,一时间怎么也解不开。
「要帮忙吗?」这时有人问道。
「谢谢……」崔延随口答一声,然后马上惊醒,便见那死太监竟进了帐篷,他一下子便慌了神,脸都绿了,紧紧捂住胸口,便要尖叫道:『出去……』
「嘘……」那太监却做出个噤声的动作,小声道:「我是沉默。」
「你你你……」崔延硬生生止住话头,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这个嘴巴光光的三角眼、酒糟鼻的小子,哪有状元郎的半点俊朗,但那声音,又确确实实是沉默的。
「我易容了。」沉默指指他胸口道:「别挡我,我都看见,那布条还没交给皇上呢。」
一听这话,崔延就信了,赶紧解释道:「这个实在是没办法,是有特殊情况的……」
「嘘……」沉默又一次做出噤声的动作,轻声道:「洗澡。」说着舀起一瓢水,缓缓往崔延身上倒去,还自夸道:「怎么样,我这手法,专门练了两天。」
「我裤子还没脱呢……」崔延郁闷道。
沉默不好意思道:「没瞧见……」
「得了,就这么洗吧。」崔延确实挺害羞的,不想在沉默面前光着腚,便示意他继续倒水,然后将这两天的情况,轻声告诉了他。
听完崔延的话,沉默给他宽心道:「根据你描述的情形,陈洪应该也矛盾,但至少目前,他还不敢加害陛下。」
崔延点点头,如释重负道:「你来了就好,可有给我拿主意的了,你不知道这几天都吓死我了。」
「才两天而已。」沉默笑道。
「我是度曰如年啊。」崔延拿毛巾搓着上身,搓着搓着,突然停下动作,愁眉苦脸道:「可皇上的病难办啊……」说着大倒苦水道:「我和老金都不精这科,这要是一般人,我们也敢大胆用药……可皇上这身子骨,稍微强点的药酒用不了,真叫人束手无策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