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二八章 授课

「保护。」沉默道:「保护百姓的安宁,保护他们自强和富裕的权力,必然会得到百姓真心的拥戴,这是个相互的关系,千百年来,为政者就是因为只知道索取,不知道付出,所以才有那么多的王朝更替,殿下,以史为鉴,可以知兴衰啊!」

裕王肃然起敬道:「先生,学生受教了。」

沉默便用这种一边讲笑话,一边讲道理的方法的寓教于乐,让裕王听得兴致盎然,又时常深深思考,顿觉这位老师实在不简单……其实沉默之所以这样教,是因为他知道,如果一味弄臣一般的插科打诨讲笑话,固然能让裕王殿下无比喜欢自己,可绝不会从心底尊重自己;当然,如果一味枯燥的讲大道理,裕王更会感到乏味的,不会认为自己与其余的师傅有什么不同。

只有用这样生动的授课方法,才能让裕王保持兴致,又不会觉着他这位师傅不学无术……事实上,裕王很快迷上了他的课,一到了沉默的课,便兴致高涨、全神贯注;轮到别人的课,就无精打采,兴致缺缺,甚至还会为观点上的差异,与其余的师傅争辩,以此捍卫沈老师的尊严。

如此一来,张居正还好说,殷士瞻和陈以勤便犯嘀咕了,这沈小子是来砸咱们饭碗啊?陈以勤便道:「咱们教训教训他吧。」殷士瞻道:「怎么教训?」「进去再说。」两人便摇着折扇走进大殿,一见沉默正和冯保聊得火热,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,虽然顾忌着同僚的面子,不好跟沉默直接发作,却可以拿冯保开个玩笑,来个敲山震虎。

两人便对视一眼,立刻打好了坏主意,就相视大笑不停。

冯保果然被勾引,陪着笑道:「二位师傅笑什么呢?」

「路上殷大人给我讲了个笑话。」陈以勤擦着泪道:「实在是太好笑了。」

「什么笑话如此好笑?」冯保笑道:「殷师傅可否说来听听?」

殷士瞻姓子忠厚,却说不出那么损的话来,便努努嘴道:「还是陈师傅说吧。」

「好吧,」陈以勤便笑道:「在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位王爷,他的身边有一位能上天入地、武功极高的公公……」说到这儿,陈以勤便停住了口,也坐下喝茶。

冯保奇怪道:「然后呢?」

「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位王爷,他的身边有一位能上天入地、武功极高的公公……」陈以勤又重复一遍,这下可把冯保给弄郁闷了,道:「我是问,公公下面呢?」

陈以勤促狭一笑,便一本正经道:「公公下面没了。」

冯保的脸登时憋得如猪肝一般,笼在袖子里的双手,都攥得青筋暴起了……他虽然是个太监,却也是个有血姓的青年,岂能容人如此戏弄?便眯着眼打量起陈以勤,看他大热的天,身上的官服却十分厚实,只能不停的摇着折扇降温,心头一动,便笑道:「早听说陈师傅对对子特别厉害,杂家有一上联,斗胆请教陈师傅。」

「过奖过奖。」陈以勤大大咧咧道,冯保虽然有文化,但也就是个秀才水平,但跟他们这种大才比起来,实在是不够看,便点头道:「你讲吧。」

「老师傅,穿冬衣,持夏扇,数载春秋可曾虚度?」冯保便挂着僵硬的笑容道。

陈以勤一听,哦,这是在讽刺我,一大把年纪了还一事无成,才是个小小的侍讲呢。他哪里肯让个太监耍笑了?正要找茬儿回敬一下,忽然明白这家伙是给自己出了一联,里面嵌了春、夏、秋、冬四季之名,心想这小子肚子里,果然有点儿墨水,便暗暗冷笑道:『好,看我怎么回敬你!』想到这儿,他淡淡一笑道:「下联有了,你可听好了……小太监,雁南飞,来燕京,那个东西可还在否?!」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,殷士瞻也忍俊不禁,歪过头去嗤嗤直笑。沉默其实也想笑,但见冯保哭笑不得,十分难堪的样子,顾着方才的交情,便强自忍住了。

(未完待续)

上一页目录下一章

猜你喜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