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呃……」高拱差点没噎死,好半天才无奈道:「不行的话,那也是他没这个福分,活该跟景王一起灰灰了。」
「您就这么笃定我不会输?」裕王小声道。
「是的。」高拱狠狠点头道:「殿下一定会赢!」
「为什么?」裕王巴望着他道。
「这个……」高拱彻底无奈了,叹口气道:「您只需稳坐钓鱼台,剩下的就看我和张太岳的了。」
「哦……」裕王点点头,小声道:「好吧……」话虽如此,可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
没有人知道皇帝的真实想法,就算目前京里的主流看法……陛下属意景王殿下……也不过是主观的猜测而已。
其实对这个儿子,嘉靖同样十分冷漠,一年中也难得见他几次面,虽然确有些亲疏之分,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,没什么区别。不过景王诞下唯一嘉靖帝唯一的孙子,这让景王的支持者,平添了许多底气,毕竟如果几年内,裕王生不出儿子,也就自然失去了竞争储君的资格。
到时候景王殿下就是实际上的一国储君,哪怕陛下永远不立太子,也改变不了这个铁的事实了。于是乎,京城风向大变,虽然大臣们碍着『王公与大臣不得私自结交』的祖训,不敢登临景王府,却把景王的几位师傅家中,门槛踏破、板凳坐穿了。
唐汝楫虽然是景王殿下四位讲官中,资历最浅的一个,却是众人心目中份量最重的——原因无它,此人乃是正牌严党,被当做『党代表』派到景王府中,自然非同小可。
所以从景王殿下诞下世子那天起,他的门前便车水马龙,大臣们纷纷奉上厚礼,请他专呈景王殿下,以表达恭贺之情……当然也少不了给唐老师一份同等分量、甚至更重的礼物,请他多多美言。
唐汝楫也是见过世面的,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那份收起来,再将给景王的分出一半,送到严府中,最后才把剩下的一半,用大车装了,欢天喜地的给景王送去。
景王殿下长这么大,还没见过这么多金银财宝呢,简直把他都欢喜爆了,恨不得趴在上面不起来。
看着殿下的丑态,唐汝楫心中暗叹一声:『这就是未来的皇帝?怎么这点出息?想当年老子去苏州,沉默给我五十万两好处,我都没激动成这样。』他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,也不看看景王摊了个什幺爹。
「咳咳……」见景王迟迟不肯自拔,唐汝楫只好咳嗽几声,才把他唤了起来。
景王站起来后,便是一个活脱脱的朱厚熜,只是比他年轻许多,且没有眉宇间的深不可测,取而代之的,是一股暴戾之色:「唐爱卿,这些人这么有钱,怎么还整天哭穷呢?实在是该杀!」
唐汝楫苦笑一声道:「殿下,京官这个行当,那是穷的穷死、富的富死,拿兵部来说吧,武选司、武库司一个管武将升迁、一个管军械发放,全国的武将都得孝敬着,肥得流了油;可同样是兵部,要是到了职方司,那就是鬼都不理,连吃饭都成问题了。」
「哦,原来如此。」景王冷哼道:「这些人贪了我的钱,再用来孝敬我,还要我感念他们,真是取之于孤、用之于孤啊!」说着狠狠一挥手道:「早晚都把他们杀掉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