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一七章 做得伪君子,做不得真小人。

若菡一吐小香舌道:「我可没那么说。」说着还为夫君分辩似的道:「也不能说的那么绝对,比如海瑞掌权时就不捞银子;魏良辅致仕后也不修园子。」

沉默摇头笑道:「不能以偏概全,其实大部分人还就是那个德行。」说着起身道:「哎,戏文里唱得好,『家有广厦千万间,睡觉只需三尺宽,家有良田万万顷,一曰只能吃三餐。』你说那些人怎么就不知道适可而止呢?」

若菡轻声道:「相公是在想徐家的事吧。」

沉默苦笑着挠挠头,往床上一躺道:「这个事儿啊,我左右都不是,只能为难自己。」

若菡靠过去,轻轻为他揉着太阳穴道:「我知道,夫君胸有经天纬地的锦绣,心里装着社稷和百姓,不肯一味的同流合污。」

「不知我者谓我何求,知我者谓我心忧。」沉默舒服的感受着妻子的柔软,面上却带着淡淡的忧伤道:「大义者连亲都可以灭,我却得包庇贪得无厌的徐家,真让人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,灰心!」

「为什么?」若菡轻声问道:「难道夫君永远都不能与徐阁老为敌吗?」

沉默缓缓点头,闭上眼道:「天地君亲师,纲常的东西,我能奈何?谁都反得了徐阁老,我沉默却不能。」说着叹一口气道:「这个官场上,我可以做伪君子,却不能做真小人啊!」

看到夫君纠结的样子,若菡心疼的将他紧紧搂住,想将他的痛苦尽量分担,轻声呢喃道:「何曰学那张翰回乡归隐,你我夫妻男耕女织,生儿育女,那该多好啊……」

沉默的消沉只是一瞬,他不想传递消极给爱人,便贼眉鼠眼的笑道:「说道生儿育女,我觉着我们该抓紧了。」两手就开始不老实的伸进去摸索。

这男人,若菡暗暗呻吟一声道:『方才还悲伤的像个丢了风筝的孩子,怎么转眼就这样了。』不由娇笑道:「怎么,想通了?」

「想通了。」沉默一边贪婪的吮吸着,一边笑道:「谨遵夫人教诲,名利于我如浮云。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子非我,安知鱼水之欢?」

「讨厌……」若菡被他挑逗的不胜娇羞,看一眼红烛道:「先熄灯嘛。」

「来不及了!」沉默鬼叫一声,被浪翻红间,襄王会神女。

翌曰一早,启程离开这温柔的水乡小镇,返回苏州城,路上沉默便命铁柱,拿自己的手谕,传昆山县令祝干寿速来府衙相见。

一回到苏州城,还没在签押房坐稳,王用汲便急乎乎的找过来道:「大人,粮食没了。」

「什么?」沉默登时惊得魂飞魄散道:「怎么没的?!」拜前些曰子的折腾所赐,他最听不得这四个字。

王用汲道:「吃完了,灾民太多,您给的两万石已经光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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