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铤擦擦泪,笑道:「方才几位仁兄在讲他们乡试落榜的经历。」吴兑也笑道:「实在是有趣地紧,活该的紧。」他也落榜过,所以这样说并不过分。
沉默笑道:「文长兄那太长太短地典故我听过,不知还有谁的趣闻可听?」
吴兑笑道:「先说我的吧,那年科考,有道题目是《割不正
,这道大题讲的是夫子饮食之节,却比其余的大道理,让人写起来也心情愉悦,忘乎所以……」
孙铤接过话头笑道:「君泽兄写完了文章,忽又添了几句道:『!予生也晚,未能与孔子同时,一食其所剩零头碎角之肉,岂不惜哉?』」意思是,真是可惜我生晚了,要是能跟孔子一个时代,就可以吃他老人家割歪了、或没法割的那些肉了。
沉默先是一愣,旋即哈哈大笑道:「想不到君泽兄平日里一本正经,竟还是位冷面笑匠。」吴兑懊丧道:「也怪我年少轻狂,为了这一笑,却又生生耽搁了三年。」吴兑字君泽。
边上一直笑着倾听地诸大绶道:「君泽兄,有些事情没法说。我倒是没轻狂,不也一样耽搁三年?」
诸大绶字端甫,沉默笑问道「端甫兄又是为何啊?」
诸大绶笑道:「说来都怪我自己,当时光想着好好作文,把腹中所学都挥出来,便在答题中大量用典,然后便坏事了。」说着苦笑一声道:「我用了个词叫『颜苦孔卓』,结果考官不知出处,便批为『杜撰』,说我是自己编的,便不取。」
「那后来呢?」
「后来我拿到卷子,便向考官说明出处,考官回去一查,现果然不是杜撰地,对我表示了很诚挚的歉意,不过桂榜已经公布,断无更改之理,我也只好再等三年了。」说着眨眨眼笑道:「沈兄大才,定然知道这四个字地出处了?」
「端甫兄考校小弟。」沉默呵呵笑道:「是不是杨雄的《法言》中地一句,『颜苦孔之卓之至也』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