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节 县试 (下)

捏着那一页薄薄的信纸,沉默久久无法平静,他本以为沈先生是个不通世故的鲁莽士大夫,现在才知道自己大谬矣……原来先生不是一时脑热而愤然进京,而是在深思熟虑之后,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,才挥挥衣袖,毅然决然的北上!

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,并不值得称赞,知其不可而为之,才是让人真正心折!

「我不如先生多矣!」沉默终于服气了,他向来认为士大夫的犯言直谏中,隐藏着沽名钓誉的私人目的。沈炼的慷慨激昂没有打动他,一纸满是痛苦与担忧的书信,却让沉默忍不住眼圈通红。

「怎么了?」沈京笑问道:「信上写得什么?」这才将沉默从出神状态唤回,他深吸口气,摇摇头道:「没什么。」便将那书信小心收在怀中,轻声道:「我们走吧。」

沈京知道沉默不给看,必然有他的道路,也不追问,便起身出去会帐,等他结完帐出来,才想起一事道:「差点忘了,你把沈庄几个关在码头做苦力,用不用跟我爹说声啊?」说着有些幸灾乐祸道:「旁人倒不打紧,就是我那大娘素来把老三看成心头肉,要是知道了,恐怕会直接拿刀上你家去。」

沉默无所谓的笑笑道:「看来这阵子我是不能去你家了,还是你帮我带句话吧。」

「什么话?」沈京问道。

「你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你爹分说。」沉默轻声吩咐道:「然后这样对他说:『人恒过,然后能改。何以改?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所以动心忍姓,曾益其所不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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