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颔首笑道:「恭敬不如从命。」大家都在县城混生活,总是要互相给些面子,才好和平共处。
贺老七大喜道:「那兄弟就恭候公子的佳音了。」说着身子向沉默倾一下,轻声道:「年前的事情兄弟着实抱歉,确实不是有意冒犯。」
沉默还没看反应过来,怀里便多了几样东西,不由暗暗心惊道:『好身手!这分明是一边示弱一边示威啊!』面上却不动声色道:「过去的就过去吧,相信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?」
「不会不会,绝对不会!」贺老七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,咧嘴笑道:「曰后亲近还来不及呢。」说着压低声音道:「曰后三仁商号的船在咱们码头上一律免费。」堂会控制的地方陋规颇多,船一到岸便要收下锚钱、架板钱,搬运也必须由码头的人完成,人工比外面贵一倍还要多,还有什么占地钱、入库钱等等,乱七八糟加起来,绝对是一大笔货运成本。
沉默微笑道:「还是半价吧,总得让码头弟兄们吃饭不是?」
「好说好说。」贺老七高兴笑道:「公子慷慨大方,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。」
两人又说笑一阵,才『依依不舍』的分开,临走时沉默往卸货的地方瞥一眼,见那四个可怜的娃子,已经在监工的皮鞭下,开始扛麻袋了。
出去码头,见沈京在外面等着,方才一看到贺老七出现,他便识趣的走开,方便两人说话。
沉默见他边上还站着一人,便对沈京几眼笑笑,朝那人拱手道:「师哥还不走,难道要请小弟我吃饭吗?」
那人正是沈先生的大公子沈襄,因为面临考试不能随全家进京,便被沈炼留下来,命他一面照看家业,一面专心用功。他被沈先生按照儒家标准,早训成了『温良恭俭让』的谦谦君子,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开玩笑,闻言面色一阵抽搐,终是咬牙点头道:「好吧,不过我没几个钱,请不起好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