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也是,他现在睡的这张床榻,乃是张嫣日常所睡的。
即便是换上了全新的被褥,枕头等物,可张嫣在这张榻上睡了好几年,年深日久,她身体的香味,肯定早已经沁入到这些帷帐,木料之中了。
闻着这久违的淡淡幽香,李崇便有些心荡神摇,不由得想起今儿在皇极殿,张嫣依偎在他怀里,与他口口相印,又亲又抱的香艳场景。
而李崇想的更多的,则是几年前他为了救张嫣的性命,假扮他的太子哥哥,与张嫣在榻上共赴巫山,翻云覆雨的旖旎时光。
想着想着,李崇的心里便只剩下张嫣一个女人了。
李崇叹息一声,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,痛得他险些叫出声来。
张嫣再怎幺说,也是太子哥哥的遗孀,也是自己的亲嫂子。
可他身为小叔子,却总是在想着自己的嫂子,简直是太不应该了。
不要脸,真他妈不要脸!
李崇暗暗骂了自己一句,便紧闭双眼,在心里默默念诵道:
「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受想行识,亦复如是.」
也不知道默默念诵了多少遍《心经》,李崇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。
李崇是睡着了,可是歇在后殿的张嫣,却是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此时此刻的张嫣,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画面,全是今儿在皇极殿,她与她的夫君久别重逢,搂在一起又抱又亲,鸳鸯交颈,你侬我侬...
这种事情,对一个寡妇来说,是不能多想,也不敢多想的。
不多时,张嫣便觉得口干舌燥,浑身上下更是滚烫似火。
她翻身下了床榻,来至梳妆镜前,将极为丰润的两瓣臀儿坐在绣墩之上,然后怔怔的望着菱花镜中的自己。
只见菱花镜中的张嫣,那张像极了观音的绝美脸颊,此时早已是满面红晕,真真是艳若桃李,娇媚动人,说不尽的风流婉转,道不完的明艳妖治。
要知道,张嫣当年成为太子妃,那可是在两京一十三省,数千名秀女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。
不管是容貌,还是身段,那都是极品之中的极品。
张嫣至今还记得,当年那个前来相看她的宫中老嬷嬷,是如何评价她的。
厥体颀秀丰整,面如观音,眼似秋波,色若朝霞映雪,又如芙蓉出水。
发如春云,眼同秋水,口如朱樱,皓牙细洁,行步如轻云之出远岫,吐音如白石之过幽泉。
想至此处,张嫣叹息了一声,便螓首微擡,怔怔的看着菱花镜中那个明艳照人的绝色佳人,自顾自的发呆。
虽说守寡的日子难熬,但张嫣自认还是守得住的。
毕竟她出身儒林名门长安张家,若是连寡都守不住,岂不是堕了长安张家的门楣吗?
只是今儿这一场风波,却让张嫣那颗早已经尘封多年的心,又一次变得鲜活了起来。
张嫣一边揽镜自怜,一边在心里想着,也不知道那位张道长什幺时候能回来,又不知道她什幺时候,才能和她的夫君在梦中相会?
张嫣更不知道的是,若是她再一次与夫君梦中相会,也和前几年一样,在睡梦中携手共赴巫山,效于飞之乐,到底能不能再生下一子半女呢?
想着想着,张嫣竟然在菱花镜中,看到了一个英俊不凡,极为潇洒倜傥的年轻男子。
此人的身形相貌,分明便是她的夫君一先太子李琮。
张嫣喜不自胜,便满是柔情的,轻轻的唤了一声。
「夫君!」
突然,张嫣发现她夫君头戴冕旒冠,身穿赭黄袍,肩挑日月,背负星辰.·
咦,这分明是天子冠冕啊!
这时候,张嫣才反应过来,此人不是她的夫君,而是当今天子,也就是她的小叔子李崇。
张嫣吓了一跳,伸手揉了揉眼晴,再朝菱花镜中看去。
只见菱花镜里,除了面色酡红,艳若桃李的自己,便再没有任何人了。
张嫣这才醒过神来,她刚才是眼花了,亦或者是出现幻觉了。
可是她看到的那个人,怎幺能是陛下,怎幺能是她的小叔子呢?
一瞬间,张嫣那原本红润的脸颊,便刷的一下变得一片煞白。
身为嫂子,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的小叔子,简直是太不要脸了。
难道说,她是一个不守妇德,毫无贞洁可言的荡妇吗?
想至此处,张嫣只觉得心神俱裂,万念俱灰。
张嫣连称罪过,赶紧收敛心神,紧闭双眸,默默念诵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