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脆响过后,小太监的脸上,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。
要知道平儿的双手,一直在冷水里泡著。
经常挨嘴巴子的朋友都知道,这湿手打耳光,和干手打耳光,完全不是一码事。
小太监疼得毗牙咧嘴,脸上也出现一道红印,甚至还有点肿。
小小一个罪奴,竟然敢打高贵的太监爷爷,反了天啦!
小太监出离愤怒了,他一脚將平儿端翻在地,紧接著又狠狠地端了几脚。
“给脸不要脸的下贱东西,爷爷看上你,是你的造化,还敢打爷爷,你等著,迟早收拾了你!”
小太监走后,那些在小太监的淫威下,若寒蝉的浣衣女,一个个开始活泛起来。
她们甚至开始阴阳怪气,编排起王熙凤和平儿来。
“不愧是公侯家的小姐,到哪都有人稀罕,不像我们这些人,不管到哪,都是当奴才的命。”
“张嫂子,你也不瞧瞧你那水桶腰,再瞧瞧人家那杨柳小细腰,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,赵公公的魂儿都要被扭进去了。”
“哈哈,就是,你再看看人家那身皮肉,嫩得都能掐出水来,再看看你,粗得比我手里这搓衣板都粗,我要是赵公公,我也天天要王熙凤。”
“你说王熙凤去赵公公那,会怎么伺候赵公公?”
“哈哈,我又没伺候过太监,我怎么知道?”
这些个长舌妇,唾沫星子乱飞,污言秽语不断,嘻嘻哈哈说个不停。
平儿听著这些污言秽语,心中怒不可遏,可她並不敢怎么样,甚至不敢还嘴。
太监打她,只是踢两脚罢了。
毕竟不管是赵公公,还是那个小太监,都是想將她们主僕据为己有,他们是不会下死手的,至少暂时不会。
但这些个长舌妇就不同了。
她们是真敢抓你的脸,真敢扯掉你的头髮,真敢撕烂你的衣服,甚至是往你被褥上倒凉水。
让你吃不了饭,让你睡不了觉,活活被她们折磨死。
平儿在这里如何忍气吞声暂且不提,且说王熙凤来到赵千瑛的屋子。
她甫一进门,赵千瑛便要关房门。
王熙凤连忙退出房外,道:“赵公公,还是开著门吧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还是要避避嫌的。”
赵千瑛满面堆笑,道:“对对对,你说的对,下了这几天的雪,开著门正好欣赏雪景,不愧是公侯家的小姐,就是有情调,
其实这些个生活情趣,我也是有的,等你以后跟了我,你便知道了,我赵千瑛一向是很会疼女人的。”
王熙凤蛾眉微,没接赵千瑛这话茬,她板著脸问道。
“不知赵公公喊我来,有什么事要吩咐?”
赵千瑛摆摆手,道:“没有事便不能请你来了?”
说著,赵千瑛走到王熙凤近前,看著她红肿皸裂的小手,心疼得直搓牙子。
“说了不让你洗衣裳,你与我嶇气,非要洗,瞧瞧,手都被冷水泡成什么样了?你不心疼,我还心疼呢!”
说著,赵千瑛便要去摸王熙凤的小手。
王熙凤往旁边移了两步,躲开赵千瑛,继续问道。
“若是赵公公没有什么事,我便回去了,还有两盆拆洗了的被褥,今儿定是要洗完的。”
赵千瑛猛地一拍桌子,道:“洗什么洗,你就在我这里坐著,让那些个蠢妇洗去,她们要是再敢欺负你,瞧我不揭了她们的皮。”
王熙凤嘴上没说话,心里却冷笑连连。
那些人欺负我和平儿,不都是你授意的吗?
不就是为了逼我和平儿就范吗?
装什么好人,有意思吗?
见王熙凤一直不说话,也不坐下,赵千瑛搓搓手,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小盒子,放在桌子上,献宝似的挨个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