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京畿镇抚使时就努力守护京畿。
当秦津藩之主时,就努力建设藩国。
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「志向」。
未等他们从疑惑中缓过神儿来,青登的下一句话便使他们的「疑惑」转变为「惊愕」。
「从很久以前起,就有许多人问过我一个相同的问题:贵为『仁王』的你,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天下?」
大盐平八郎和山南敬助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——因为他们就是曾向青登问这个问题的人。
忽然,在青登开始演说前,就不时拂来的微风停了。
少了风的干扰,青登的声音传得更远、更清晰,令更多士民听见。
「6年前,我在江户北番所当差的那段时日,我每日见得最多的光景,就是『血』与『泪』。」
「纵使起早贪黑,也艰于温饱的贫民们。」
「聚集在小石川养生所的门前,欲求一束药草而不得的病患家属们。」
「以『天诛』之名,行『屠戮』之实的疯子们。」
「掩起门来寻欢作乐,对民间疾苦充耳不闻的权贵们。」
「以上种种,不胜枚举。」
「当这一幕幕悲惨的画面闯入眼帘时,我内心深处一次次地涌起强烈的『冲动』。」
「我很了解这份『冲动』的真面目——这是迫切地想要做出什么、改变什么的冲劲!」
「然而,我并未正视这份『冲动』……或者说是有意地无视这份『冲动』。」
「那时的我还太过弱小,纵使想一展宏图,也有心无力。」
「但如今,我已是坐拥数十万石封地的秦津之主!是号令半个日本的左大臣!是威震敌我的仁王!」
「在某一日的某个瞬间,我霍然意识到:我那尘封已久的梦想,已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奢望!」
「我要铲除不公!」
「我要消灭贫困!」
「我要消弭刀兵!」
「我要让权贵不敢造次!」
「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天下!」
「这就是我想要的天下!」
「这就是我的志向!」
「我眼中的『天下』,并不局限于五畿七道六十六国,而是七大洲四大洋!」
「在明晰自身志向的那一刻,我就下定决心:我要以秦津为起点,使普天之下的每一寸土地,都变为和平安宁的乐土!」
「我将不遗余力地为争取真正的『美美与共,天下大同』而战斗——到死为止!」
「所以,我绝不会让大津沦陷!绝不会让秦津灭亡!」
「连大津都保不住,我还有何力量去解放其他土地?」
「连秦津的和平都捍卫不了,我还有何面目去述说志向?」
「纵使要拼上性命,我也要守护大津!」
「然而……那即将兵临城下的敌军,实在太过强大!是我用尽全力、拼上性命,也不一定能战胜的强敌!」
「就在今天早上,我听见一句非常精准的评语:单凭一把刀,是没法守住一个国的。」
青登边说边转动目光,扫视下方的人海,找寻那位刚分别没多久的私塾讲师。
说来也巧,兴许是运气使然,凭着优异的视力和记忆力,青登还真在茫茫人群中找到对方——就在离他不远的广场某处,中年人(私塾老师)正惊讶得瞪大双目。
青登看着他时,他也呆呆地看着青登,二人遥相对视。
「这句话说得实在太好了。」
「强大如『仁王』,也会有无能为力的一天!」
「但是,假使有你们的协助,我们就能挡住敌军的侵攻!守住大津!」
听到这儿,再笨的人也懂青登这话是什么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