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约翰万次郎已事先安排人手去接应那些落水的队士,但漆黑似墨的海面大大增加施救难度。
不少人在扑腾两下后,就直接沉入大海深处,再也不见踪影……
为确保此战的胜利,幕府海军将所有钩绳都带来了,一条钩绳断了,就立即有新的钩绳甩上去,毫不示弱。
新选组的队士们尽显精锐部队的风范,并不因敌人强大、过程艰险而退缩半步,争先恐后地向前。
此时此刻,有位身手敏捷的队士,眼看着就要抓住敌舰船舷了,可在他即将成功时,上头的敌兵用匕首割断了钩绳,他连人带绳地往下跌。
好在他十分幸运,他没有落进海里,而是摔回到甲板上。
「兄弟,你没事吧?」
恰好在旁的约翰万次郎一个箭步上去,搀扶起这位队士。
他满面歉意地向约翰万次郎致歉:
「船长,很抱歉,我没能登上敌舰甲板……」
约翰万次郎搂紧这位队士的肩膀,微笑着宽慰道:
「没关系,他已经上去了!」
……
……
敌舰,船首——
「快!伙计!你帮我顶一下!我要去装弹!」
一名敌兵退至后方,动作娴熟地装填弹丸。
冷不丁的,他眼角的余光陡然瞥见惊悚的画面——就在他的侧面、就在船首处,立有一道鬼魅般的身影。
因为环境昏暗,所以对方的面容被阴影笼罩,看不清其长相,只能依稀瞧见他身穿浅葱色的羽织、腰佩长短二刀。
如同见鬼一般的恐怖「邂逅」,令敌兵目瞪口呆,几近尖叫出声。
之所以说是「几近」,全是因为那道「鬼魅」没给他张嘴的机会。
下一刹那,「鬼魅」出现在他跟前——挟着冲刺的势能与刀刃出鞘的铿鸣!
他人生最后所见的光景,是填满其视界的紫黑色刀芒。
……
……
「快!切断钩绳!别让他们爬上来!」
「不要慌!两舰的高低落差有足足3米!他们没这么容易爬上来的!」
「让炮手们做好开炮的准备!击沉敌舰!」
不难看出,敌军的训练水平绝不算差。
在闻听「幕军来袭」的警报后,他们马上反应过来,各自奔向战斗岗位,转眼间就做好了迎敌准备。
这可不是乌合之众能够展现出来的秩序。
之所以会让幕府海军成功抵近箱馆湾,纯粹是他们太过大意了,而青登等人又太过幸运了。
两舰的高低落差有足足3米,幕军的将士们必须要翻越这3米的落差,才能登上敌舰的甲板。
3米……将近一层楼的高度,即使是在寻常时候,这种高度也不是那么好爬的。
更何况还要顶着敌军的骚扰、攻击……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窒息。
纵使十分好运地登上敌军船舷,也会很快被一早就准备好的敌军士兵们给乱枪打死。
这俨然已是一场血腥的攻城战!一方是誓死进攻!另一方是拼命捍卫!
新选组的队士们的英勇,毋需质疑。
然而,「精神的批判」终究敌不过「物质的批判」。
任凭新选组的队士们如何英勇、如何悍不畏死,也难以逾越由无数子弹缔造而成的「狂风暴雨」。
除非有实力顶尖的强者挺身而出,强行为大家开辟出一片安全的「登陆地」,否则幕军绝对无法攻占敌舰的船舷、甲板。
眼见幕军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,一名名队士惨叫着掉进海里,敌军的将士们纷纷露出雀跃、昂扬的笑容。
正当他们暗自得意,满心以为幕军不堪一击、优势在我的这个时候——
咻!
甲板上的所有敌兵,无不听见利落的、呼啸的破风声。
那是刀刃切开大气的声音!
但见一名武士屹立在船首处,高高扬起的、猎猎作响的浅葱色羽织,恍若战旗!
他仅挥出一刀,就一口气砍翻4名敌兵,瞬间清出一片「真空地带」!
「小心!有人爬上来了!」
「那还愣着做什么!快开枪!射死他!」
「快!把路让开!都把路让开!」
3名枪手跻身过去,跨步蹲身,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武士——
砰!砰!砰!
不论是枪手们逼近过来的时候,还是他们扣动扳机的时候,武士都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。
在枪响的同一瞬间,他的右臂与右掌中的打刀消失了……不,不是消失!是变为肉眼难辨的残影!
下个瞬间,本应在他身上打3个窟窿的子弹,竟全部变为碎屑!武士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!
有道是「无知者无畏」——虽然这句话是贬义,但在有的时候,这句话也能起到积极意义。
正因敌兵们不清楚这位武士的底细,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勇敢。
换做是熟知对方的尊攘志士们,只怕早就脸上变色、两股战战,不敢上前。
因为这位登上船首的剑士并非旁人,正是战无不胜的「仁王」橘青登!
「子弹消失」的诡异画面,震慑住在场的所有敌兵。
不过,还是有人不信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