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司微微一笑:
「嗯,我感觉好多了。」
北方仁虽无法治疗血咳,但他给总司开了几副药,可以有效地缓解痛苦。
尽管总司的脸色好转些许,但青登的表情却没有放松分毫。
他深深地看了总司一眼,然后长长地叹息一声。
「既然早就得病了,那就别强撑着啊。」
无奈、责怪、心疼……他这一句话包含诸多情绪。
关于总司的病情,北方仁以笃定的口吻对青登等人说:没有数月的积累,绝无如此严重的病情!
数月……她病了数月,瞒了数月……
面对青登的斥责,总司面露歉意:
「青登,对不起……」
她言简意赅地讲述自己是如何发现自身的病症,然后又是如何靠南条秋三郎(新选组医疗方的长官)所开的药来延缓病情。
说完后,她特地嘱咐道:
「青登,你千万不要去责怪南条先生,是我逼他这么做的,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,威胁他说『若不替我隐瞒病情,我就杀了他』,一切责任都在我。」
为了帮南条求三郎脱罪,她特地捏造事实,编出了「拿刀架他脖子上」的谎话。
是否责怪南条秋三郎——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,青登已懒得追究。
「你这个……笨蛋……」
他伸出手,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。
「该说『对不起』的人是我……」
「明明我一直在你身旁,还是你的丈夫,却没有及时发现你的病情。」
「我真是……真是……」
忽然,一根食指伸了出来,轻轻地贴上他的唇。
总司一边让青登止声,一边摇了摇头。
「别说那种话,我不想听。」
「要不然,我接下来可要装睡了。」
「要么等上七七四十九天,要么买一袋金平糖来赔罪,否则休想再让我理你。」
说罢,她弯起嘴角,一丝孩童般的淘气笑意浮了上来。
如此笑容,一如往常……根本不像是一个绝症患者。
看着眼前的少女,青登感到一阵恍惚。
俄而,他缓缓低下头……晚霞洒下的阴影巧妙地遮住其面容,让人看不清他刻下的神情。
总司眨了眨眼,半开玩笑地问道:
「青登,你不骂我吗?」
「骂你又有什么用?即使臭骂你一顿,也没法使你恢复健康……小司,为何要瞒着我?若是及早告诉我,即使无法让你痊愈,也能最大程度地减轻你的痛苦。」
总司笑了笑:
「血咳可是绝症啊。」
「即使找来天底下最棒的医生,也没法治好我。」
「反正治不好,倒不如趁着我还能动弹,尽可能地多帮帮你,多帮帮新选组。」
「我乃新选组一番队的队长、幕府的『天剑』。」
「我若退居二线,天知道这会带来多大的影响。」
「发现病症时,『长州征伐』在即。」
「而如今,天下局势依旧紧张。」
「如此境况下,教我如何安心养病呢?」
「大伙儿在前线抛头颅、洒热血,而我却待在后方养病……这种事情,我干不来。」
总司说着挺高胸膛,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