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氏注目着,叹息一声,不免叱道:「转运使一职,可是正四品呢!」
「往上一点,便是三品紫袍,治政天下,国之柱石。」
「这样的官位,岂能轻易许诺于人?」
「再说了...
"
向氏语气一顿,眉头紧蹙,有着些许生气:「外戚干政,断不可取。我不是让你老实一点,莫要插手朝政吗?」
「如今,却又为何瞒着我,上呈文书,许人官职?」
向氏摇着头。
一双凤眸,瞪了下去,暗含无奈之色,也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她有两位兄长。
大哥向宗回,乃是入仕之人,性子沉稳。
这样的人,苦读诗书,眼界不低,即便为官途中,偶有一些黑点,可好歹也是真正走过了科考路的人。
如此,自然也会知晓天「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」的道理。
就算是成了国舅爷,也仍是沉稳老实,低调生活。
二哥不一样。
二哥此人,性子跳脱,脑子活络,却未有功名。
这意味着什幺?
这意味着,二哥仅仅是有一定的小聪明,而非真正的大智慧。
否则,也不至于连进士都考不上。
这样的人,一旦起势,作了国舅爷,自是不免越来越猖狂,生活习性越发高调。
以往,先帝未曾病故,向氏尚未垂帘,其上头还有皇帝,向宗良自是不敢太过放肆,也不敢插手政局,生怕担上「外戚干政」的帽子。
如今,向氏垂帘听政,上头无人,向宗良自认无人可制,自是不免倨傲起来,有了拉帮结派的想法。
就连「外戚干政」的帽子,也是半点都不怕了。
子系山中狼,得志便猖狂。
如今一观,果真如此!
向氏连连摇头。
她都已经叮嘱过了,不要胡乱插手朝政。
庙堂权谋,段位实在是太高了。
凡入庙堂者,无一例外,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。
这种程度的政斗,以普通人的脑子,怎幺可能玩得转?
与其入局,不如作半个棋手。
就像大娘娘一样,仗着军方势力,从不插手政局,却也地位斐然,无人敢得罪。
而几乎是一样的状况。
作为新帝的生母,她也一样可坐观庙堂,地位斐然,确保向氏一门几十年不衰。
可...
她这傻哥哥,怎幺就天天想着入局,壮大外戚党呢?
一个连进士都考不上的人天天想着搞什幺外戚党,这真是怕死得不够早啊!
「唉!」
大殿之上,向宗良一叹,脸色微沉,似有悔意。
向氏注目过去,心头略有欣慰。
就在她以为国舅要低声认错的那一刻,向宗良却道:「妹子,你不懂政治,不知其中凶险,也不知其中机遇啊!」
嗯?
向氏大为意外,不免一怔。
就你这脑子,还谈政治?
「国舅以为,何为政治?」
向氏眉头一拧,凤眸审视。
其实,国舅的话也没错。
她不懂政治。
名门闺秀的教养,一向都颇为严谨。
但充其量,也无非是以「相夫教子」为核心点。
自然,向氏是不懂政治的。
不过,她也不认为国舅会懂政治。
「政治,就是拉帮结派,就是政斗,就是争权!」
向宗良斩钉截铁,非常自信的说道:「一旦党羽壮大,便是机遇无限。」
「反之,遭到君王忌惮,便是凶险无限。」
「而如今,中宫垂帘,无有君父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