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韶抚膝,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。
官家难了。
官家一难,也即意味着君位更替。
君位更替,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「洗牌」。
唯有大相公入京,方可带领着大伙,继续辉煌!
大相公,就是人心所向!
坤宁宫。
「这——」
作为中宫皇后,向氏一向是以凤仪不改、雍容自持的性子。
无论何事,定然都是从容不迫,处变不惊。
不过,今日却注定是例外。
「官家病了。」
向皇后微垂着手,秀眉紧蹙,不时走来走去。
观其一举一动,俨然有些不知所措,一时失了分寸。
「娘娘。」
「大小妃嫔,都过来了。」
主事嬷嬷轻唤一声,一脸的紧张之色。
官家重病,就此昏厥!
这事,实在是太大了。
后宫,其存在的核心缘由,说白了为了官家一人。
而今,官家重病,怕是不长久,任谁也得心头发慌。
于受宠的妃子而言,一旦官家有事,也就意味着一切荣华富贵,就此消失。
于不受宠的妃子而言,官家也是天一样的存在。
万一官家有了大碍,且教妃子何去何从?
「都来了?」
向氏秀眉一拧,就要说什幺。
就在这时,又是一人来报。
「娘娘,陈娘子和赵娘子入宫,说是有事求见。」
「陈娘子、赵娘子?」
向氏一怔,旋即了然。
她有两位兄长。
大哥名唤向宗回,性子较为沉稳,乃是三甲进士。
为官入仕,不怕一些黑点,但也有不少实绩。
二哥名唤向宗良,性子较为跳脱,并未有功名。
但,其优点在于脑子活络,工于权谋。
陈娘子,就是大哥向宗回的妻子。
赵娘子,则是二哥向宗良的妻子。
就在这样的时间点,陈娘子、赵娘子相继入宫,十之八九是有两位国舅的授意。
仅是须臾,向氏便作出了决定。
「来人,让六宫嫔妃入正殿暂歇。」
「传陈娘子、赵娘子觐见。」向氏又道。
官家一病,内外皆乱。
于外,有臣子惶恐,政局不稳,人心惶惶。
于内,有妃嫔恐慌,心生忧惧,叽叽喳喳。
向氏,就算是高门贵女,却也是女子。
对于这种阵仗,她也一时脑子混乱,别无法子。
为今之计,也唯有先传见陈、赵二位娘子,拖一拖时间。
借此时机,也可给她一定的考虑时间,从而求得安抚嫔妃的法子。
偏殿。
向氏披着凤袍,甫入其中。
「拜见娘娘。」
陈娘子、赵娘子皆是起身,行了一礼。
「免礼。」
向氏居于主位,凤眸微动,注目下去。
「不知二位娘子入宫,却为何事?」
「这—
」
陈、赵二位娘子,相视一眼。
旋即,赵娘子迟疑着,恭谨道:「谨禀娘娘,臣妾是来传话的。」
「不知,二哥有何话说与我听?」向氏微眯着眼,秀眉一蹙。
「夫君说,还望娘娘稳住大局...
」
赵娘子说着,声音一下子低了不少:「他年,自可垂帘听政,为女中尧舜。」
嗯?
向氏心肝一颤,下意识眼神飘忽,左右扫视起来。
但见上下左右,皆是亲信,方才松了口气。
旋即,面色一沉,不禁叱了一声:「不成体统!」
女中尧舜,这话也是能说的?
所谓女中尧舜,也即史书上对于真宗之妻——章献太后刘娥的短评。
但问题在于,那是正经评价吗?
要知道,这句话是真宗皇帝在病危时说的。
真宗皇帝晚年,常年病痛,无力主政,皇后刘娥渐渐参与军政,执掌大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