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
京东西路,泰山。
「咚」
「咚」
羯鼓九击,钟磬大作,编钟长吟。
却见泰山主峰,有着一道约莫十丈左右的圜丘,垣雄峙,磅礴大气,恢弘非常。
上下左右,皆策金泥,燎火通天,自有一股气吞天下之势。
其上,官家赵策英持天子剑,玄衣??裳,一步一步,缓步向上。
自其以下,文武大臣,手持笏板,有序伏拜。
「咚」
「咚」
钟鼓之声,越发高昂,让人心神为之振奋。
直到...
「哒!」
一步。
赵策英陟彼至顶。
霎时,钟鼓之声,为之一寂。
「这就是,泰山封禅吗?」
赵策英拢了拢龙袍,微垂着手,俯瞰下去。
泰山主峰,本就是山峰之最,屹立群巅。
封禅圜丘,则是主峰之最,屹立于主峰之上。
也因此,以赵策英的视野,从上往下,却是可一目了然的望见一切。
无论是文武百官,亦或是泰山群峰,乃至于山脉大地,无一例外,皆是匍匐于脚下。
「万岁!」
「万岁!」
恰逢彼时,文武百官,山呼不止。
封禅之意,也就越发浓郁。
「呼!」
舒了口气,赵策英微阖着眼,心头有种难言的安宁,也有种莫名的跳动。
怪不得,古今皆言泰山为山脉之最。
原来,这就是泰山封禅!
这就是,大一统!
就在此刻,赵策英的心头,罕有的有了一丝轻松。
自从患上痛疽重症以来,他的精神几乎就的一直是紧绷着,都没怎幺放松过。
身体的折磨,固然让人难受。
但精神的折磨,却更是让人心慌。
而今,泰山封禅,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滋味。
紧绷的弦,终于松了!
人生如此,也不白活!
「哈哈!」
赵策英淡笑一声,抚了抚左臂,默默享受着这一刻。
约莫一二十息左右。
赵策英双目微睁,旋即,淡淡道:「大中祥符元年,真宗皇帝已然泰山封禅。」
「朕为子孙,不便僭越祖先,不宜封禅祭祀。」
「为此,此次登山,游而不祭。」
几句话落定,自有史官一一记载。
或许是被单独叮嘱过的缘故,史官却是罕有的记载了原话,而非传统式的书面文言文。
这主要是担心曲解了官家的意思,以免误导后世者。
「陛下圣明!」
文武百官,齐齐伏拜,山呼不止。
对于「游而不祭」的事情,文武百官都已事先知晓,却是并不意外。
没办法,真宗皇帝实在是太过「不成体统」,几乎是糟蹋了泰山的含金量。
作为子孙,官家实现大一统,为千古丰功伟绩,本该泰山封禅,作千古盛事O
可惜,由于真宗皇帝的「不要脸」,官家却是陷入两难之地。
去吧,不太好。
真宗皇帝一生,可谓是文不成武不就。
就文治而言,可谓是劳民伤财、粉饰太平。
这一点,从天降天书、泰山封禅两大史实,都可窥见一二。
就武功而言,更是苟且偷安、一塌糊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