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自贬?」
顾廷烨心头一惊,就连坐姿都端正了不少。
「这——
"
章衡皱着眉头,不禁「嘶」了一声。
还真是不得不自贬!
主要在于,官家采取的是半坦白的方式,就差挑明说是「如太宗皇帝、李世绩故事」了。
就连这样,要是都不肯自贬,岂非自认心怀不轨?
届时,恐怕官家就得着手于「清算」事宜,从而为儿子铺路了。
说不定,就想着临走前带走大相公,一起做伴呢!
「子川,非得自贬吗?」
顾廷烨皱着眉,欲言又止:「万一.
「」
几人望过去。
即便顾廷烨没有往下说,几人也都理解他的意思。
自贬,也不是没有风险的。
若是官家真的托孤,自贬自然是好事。
可万一官家不托孤,这是官家布下的「一言释政权」的圈套,可不就一切都毁了?
「唉!」
江昭摇头,叹道:「天下一府两京一十五路,哪有毫无风险的事情呢?」
「仲怀,你要摆正位置。」
「我也要摆正位置啊!」
顾廷烨皱着眉头,点了点头。
官家开口的第一句话,就是要贬大相公。
这话说的,实在是太绝了。
话都说到了这份上,君臣二人,无非两种局势:
要幺斗,要幺大相公主动自贬,别无他法!
「好在,新政已成。」
江昭平和道:「新政一日不废,江某的影响力一日尚在,仍是存续。」
「自贬的这几年,就权当是休养生息,无关大碍。」
「嗯。」
几人相继点头,都颇为赞同。
新政是不可能废的。
自熙丰二年以来,五年变法革新,已经养出了真正发自内心维护新政的利益团体。
就算是官家要废新政,也不会被同意的。
其中阻力,未必就比变法革新更小。
更遑论,变法革新,国富兵强,但凡官家不是疯了,就不可能废除新政。
而一旦新政不废,大相公的影响力就足以存续。
此外,顾廷烨、王韶二人摆正位置,仍旧维持忠君的模样,也自可继续掌兵。
凭藉着新政和拓土功臣,就算是大相公三五十年不入庙堂,也几乎不可能存在足以影响大相公权威的存在。
「痈疽的事情,莫要传出去。」江昭叮嘱道:「否则,徒惹是非。」
「是。」
几人连忙附和。
这种事情,肯定是不能传出去的。
「此外————」
一些为官之道,江昭一一叮嘱。
不过,就总体而言,其实就是一句话—休养生息,低调为主!
不一会儿,几人相继散去。
时至今日,几人或多或少都已经有了各自的「核心小圈子」
关于大相公称病的事情,几人自是得去通知一二。
「唉!」
江昭摇着头,叹息一声。
一伸手,拾起一张纸,一支笔,徐徐落字一《送燕王赵伸序》!
助赵伸扬名!
这就是江昭对赵伸的布局。
作为将死之人,江山社稷关乎重大,官家不敢过度信任江昭,为此选择试探一二。
反之,涉及宦海仕途,江昭自然也不敢过度信任官家,为此不得不选择留一手。
这都实属正常,人性使然。
谁也不敢百分百的无保留的信任其他人。
也即,从人性的「恶」去考虑问题。
正是因此,江昭以最坏的打算论之,却是决定扶燕王赵伸一把。
如此一来,就算这一切真的是官家「一言释政权」的圈套,他年,他也还能以东宫班底的机会,被赵伸和皇后向氏二次请出山。
当然,这已经是坏到不能再坏的打算。
所以,也叫「保险锁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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