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人折煞小人了。”
“就是一介农妇而已,何德何能被称为令夫人?”
胡店主摇着头,解释道:“自从大相公开放了海禁,海商一下子就发达了起来,富了好一批人。”
“就近两年,织布、织丝、刺绣、制麻、制瓷,到处都缺人。”
“织一匹麻,就能卖四百三十文钱,就算是抛开成本,纯利润也有两百来文。妇人一月织布两匹,都顶得上一些壮汉卖苦力了!”
“这样啊!”
锦袍官人点了点头,说道:“工商业兴旺,注定会带来大量的就业岗位,不稀奇。”
“日子,肯定会越来越好的!”锦袍官人慨叹道。
胡店主点了点头,连连道:“这都是江大相公的恩情。要是没有江大相公,平民百姓的日子可真就没什么盼头啊!”
“有江大相公宰执天下,百姓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“江大相公吗?”
锦袍官人说着,面上淡淡含笑:“我倒是见过他,人挺好的。”
“官人见过江大相公?”胡店主一惊。
“偶尔见过几次。”锦袍官人谦逊一笑。
“真的假……”
质疑之声出了一半,店主客人,两者相视一眼。
胡店主一怔,下意识的躲开锦袍官人的目光。
这双眼睛
仅是一眼,胡店主便信了。
这是大人物!
相视一眼,锦袍官人并未再问什么,仅是默默的尝着美食。
约莫一炷香左右。
“店翁,多少钱?”锦袍官人擦了擦嘴,起身问道。
“三十三文。”胡店主连忙道。
一般来说,一块烧饼也就一文钱而已。
一人买了三十三文钱的东西,可不就是大客户?
“哦~三十三文啊!”
锦袍官人摸了摸袖子,连摸了几下,也唯有一块坨碎银。
这一小坨碎银,约莫有四五两左右。
“嗯”
银子传过去,锦袍官人平和道:“不必找了。”
说着,其一手撑起油纸伞,大步向外迈去。
一步一步,其身影越发朦胧,却又给人一种岿然不动错觉。
胡店主拾起银子,心头莫名有了种预感,忍不住问道:“不知官人,可否告知姓名?”
锦袍官人并未搭话。斜雨纷纷,行人往来,就连长街都似是冷清了不少。
约莫十息,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传来。
“在下,江!昭!”
垂拱殿。
檀香袅袅,烛火长燃。
丹陛之上,丈许木几,上有几十道文书,一一铺陈。
赵策英拾着文书,不时注目过去,作沉思状。
自其以下,约莫有五六十人,有序班列。
其中,绝大部分都是紫绶重臣,或为封疆大吏,或为部寺主官、佐官。
偶尔也有些许红袍大臣,或为重镇知州,或为百司主官,尽皆谨重肃立。
凡此种种,无一例外,都是一等一的实权人物。
这,却是一年一度的岁计议政。
“咚——”
“咚——”
鼓声九响,钟磬齐鸣,编钟长吟。
自上而下,一片庄严肃穆。
约莫百十息左右,鼓声、钟磬、编钟一一消失。
上上下下,为之一寂。
丹陛之上,赵策英拾着文书,向下注目着,挥了挥袖道:“今岁议政,不必一一奏报,就由大相公主持吧。”
“奏报落幕,朕宣布一件事,百官即可散去。”赵策英徐徐道。
宣布一件事?
不少紫袍大员,暗自相视一眼。
莫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