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口头禪一样是相当不凡,甚至更具威镊力。
毕竟,阁老是阁老,江阁老是江阁老。
一声嘀咕,几人皆是为之注目过去。
盛幼扯了扯鬍鬚,摆手笑道:“还早呢!”
作为丈夫,他自是知晓妻子的小心思。
若是昭哥儿统筹內阁,口头禪还能往上“升级”。
“变法未定,大相公肯定会儘量掌住大局。”
盛长柏沉吟著,分析道:“近一年半载,大相公大概率是不会退的。”
“事实上,韩大相公久久不退,並非是执著於手中权势,而是为了『庇护”弟子。”
若是韩大相公居於內阁,便可暗中支持大姐夫,让大姐夫的政令毫无阻拦的施行下去二则,若是大姐夫变法失败,韩大相公作为百官之首,且是保守派,好歹还能护一护大姐夫,
让大姐夫有东山再起的机会。”
“也因此,但凡不到『任期结束』,韩大相公肯定不会提早致仕荣休。”盛长柏如是说道。
王若弗一脸茫然,连连点头。
反正,听不懂!
海朝云握著锦帕,默默含笑。
表兄,都已经要位列“第一臣”了吗?
日子,真是越来越有盼头!
韩府,书房。
窗半掩,檀香裊裊。
丈许长几,铺开几页堂纸,江昭、韩章二人执笔,不时落墨题字。
“宰辅大相公,宰执天下!”
“可有压力否?”韩章抚须含笑道。
作为宰辅大相公,也是变法的主持者,韩章非常了解弟子的心理。
兴奋有之,压力有之,惶恐有之!
究其缘由,主要是一旦坐上百官之首的位子,也就不得不考虑一道古今难题一一君权和相权之爭。
百官之首,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可,这並不代表首辅的位子就好坐。
作为臣子权势第一人,註定会受到皇帝的忌惮。
自古以来,君权、相权爭斗不止。
君弱则臣强,臣弱则君强,这是独属於首辅的痛点。
这一来,自是让人有压力,亦或是心中惶恐。
“喉!”
江昭一嘆,皱眉道:“就是不知,老师是如何解决的君相之爭?”
凡是未雨绸繆,却是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君权、相权的问题,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。
“不知道。”韩章果断摇头。
“阿?””
江昭一,有些意外。
自嘉佑三年以来,长达十一年的宰执生涯,这样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君权、相权之爭?
“为师是宰辅大相公中的特例。”韩章摇头,淡淡道:“一般来说,內阁制度可不会允许有人宰执天下十余年。”
宰执天下十余年,也即意味著相权有可能盖过了君权,
通常来讲,皇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。
但,韩章是特殊的存在。
其执政之初,先帝无子,权威衰退;执政中段,涉及君权更迭;执政末期,涉及变法革新。
这就使得君权与相权的衝突无形中削减不少,就此成就了一位宰执天下十余年的“忠臣型”权相。
社稷不安,君王无心爭权,也即意味著韩章仅需考虑“镇压”百官,不必考虑皇权与相权之爭江昭咂了咂舌,瞭然点头。
“首辅的位子,不好坐啊!”
“难啊!”
江昭连连摇头,不禁一嘆。
內阁首辅,不单是得肩扛两京一十四路,也得考虑君权问题,著实是不轻鬆啊!
“难什么?”
韩章摇了摇头,一脸欣慰的说道:“昭儿就连变法都能成,区区君权、相权之爭,自然也不是什么难题。”
作为主持过庆历新政的人,韩章自是知晓相关的变法阶段。
筹备、试点、推行、巩固、结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