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上官前辈为了寻找那一份【仰华月脉】在山下修行,唐真人也外出了,只是去了东海游历,还有…还有顾真人,他倒是还有些闲情,在【文磺居】里头修行…」
老人沉声一笑,道:
「那就顾攸罢,如何?」
他最后两个字却问的不是台下的小辈,而是坐在棋盘另一头,始终一言未发,手中捏着白子,静静倾听的男人。
此人中年模样,剑眉星目,宽脸厚肩,道袍黄白参差,洁白厚重的手捏着那白子,听了话才擡起头来。
霎时间,一片朦胧的黄光笼罩而下,将这小小的亭子覆盖,太虚也好,现世也好,仿佛一瞬间割裂开来,他笑道:
「瞿前辈如何安排,那是前辈的事,不必问贯夷。」
老人摇头笑起来,道:
「这如何能不问?」
这中年人道:
「贯夷这次来,非是为了明阳之事,实是从大陵川近处而来,来河上坐镇,请瞿前辈同我共去一地镇压。」
「哦?」
瞿老真人道:
「何地?」
他答道:
「鄄城。」
老人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了,目光中多了几分审慎,轻声道:
「不知有何吩咐?」
姚贯夷擡起头来,随口道:
「老真人有所不知,前些日子合天海上风浪大作,几个龙子龙孙乘着驾入了内海,穿过海面,沿着河道向西而来,前些天已经到了齐地境内,算算日子,很快就要西来了!」
瞿老真人悚然而惊,道:
「是为了大陵之变?!」
「非也。」
姚贯夷笑容莫名,道:
「是来见他的。」
瞿老真人先是一愣,很快就反应过来鄄城有谁在,终于沉吟不已,见着姚贯夷淡淡地道:
「瞿前辈,祂北嘉河职在济水,如据了主位,大河就夺了济,如今的济水只剩下这底下一条支流,还要汇到大河里去,其实不止济水,大河本也是祂行走的地界,只是祂不敢来而已。」
瞿真人受了他的提醒,好一阵才道:
「虽说北嘉的河职在济水,他的确能顺着河道到海内,当年的东方填业、东方在室都是这幺争甲走水的——可平日里全然不会来的,这次是…要…」
「如今派他几个龙子龙孙过来,自然要见麒麟,也只敢在济水。」
姚贯夷的话语清晰,让瞿老真人一阵沉默,这才道:
「螭裔入州的事情不小,也难怪要大人看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