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瀚文肃坐在沙发上,双手交叠,两鬓似银丝。
他语气坚定道:「我参与制定了公粮制度和计划经济,我就必须结束它。」
自己已经很老了,年轻时候不爱惜身体,卫国战争多次濒死,这一生不知从鬼门关来回走了多少回。
他从不惧挑战与被挑战。
柳浩道:「王首席也有意向解决这些问题,您可以————」
刘瀚文打断道:「任何事情都有窗口期,现在就是十年来最大的窗口期。我不希望我退休后,给国家留下一个烂摊子。」
「他有意向是他的事情,我有我的想法。天底下就他王守正是个英雄,其他人全是损害国家利益的蛀虫?」
柳浩无言以对。
这位出生于黄金时代末期的老者,也有自己的理想。
这是他政治生涯的最后一步。
他亲手开启了公粮制度与计划经济,也必须亲手结束掉。
否则留给人民的只是枷锁,留下的只会是一个个失控的巨企。提振经济是让民间富裕起来,而不是让企业富裕起来。
刘瀚文不会将希望寄予后人,不相信王守正一定能解决日渐臃肿的计划经济。
他只相信自己,这也是他的历史使命。
将联邦走歪的这条腿给掰回去。
夜晚。
刘瀚文书房内灯火通明,他正在看关于南海产业结构的报告,与各地方送过来的考察报告。
工业内迁并非单纯把工业迁移出去,也绝非南海一道的工作。
比如一些道原本是有大量火电厂来发电,但由于工业被迁走的缘故,火电厂逐渐被废弃。
如果要把工业重新迁回来,就必须要考虑到当地能不能快速恢复最低限度的电力供应。
如果可以那就优先迁移,如果不行那就延后。
要进行整体性的安排,不能想一出是一出。
咚咚咚。
房门被敲响,林知宴捧着一盅鸡汤走进来,里边是用特殊药材熬制,具有一定疗养功效。
在古代没有生命补剂技术,修行需要依靠各种丹药。丹药的原材料有的来自深山老林,有的则出自秘境。
到了现代以后,这些药材的主要用途就变成了补品与制作一些特殊的药剂。
林知宴道:「刘爷,你就别熬了。」
「熬个夜而已,还死不了。」
刘瀚文擡头看了一眼林知宴,见姑娘眉开眼笑的模样,问道:「今天与那小子有了进展?」
林知宴脸颊微红点头,道:「刘爷你怎幺知道?」
「你都写脸上了,刘爷能不知道吗?」
刘瀚文露出些许笑意。
他倒没有感到生气,顶多是有些惆怅。
孩子总要长大的,林知宴不是自己的私有物。他平日里大家长作风很重,但还没有扭曲病态到连孩子喜好都要掌控。
以后是要跟陆昭过日子的林知宴,不是自己这个老头子。
「你们认识都快一年,今天才亲上嘴,换做我当年早就有孩子了。」
林知宴嗔怒道:「刘爷,你怎幺也跟丁姨一样?怎幺能这幺随便。」
刘爷笑道:「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幺保守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