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太尉远道而来,定然知道中原消息,我这背井离乡,对代王和官家,那甚是想念啊!日夜北望,不知何时能归。 ”
王禀笑道:“我听吴总管说了,他已经上书,询问如何处置交趾。若是要押送进京的话,相信肯定是白太宰北归之日。 ”
“此时交趾并不安宁,路上多有残存顽抗人马,太宰独自上路也不安全。”
白时中是亲眼见了升龙城被屠的,他早就吓破了胆,路上就算再不安全,也比在这军营中安全吧。听到王禀也没有北撤的打算,不能跟着他离开,白时中心中叹了口气。
他倒是想和吴瑜缓和一下关系,但吴瑜根本不理他。
这是在大雄宝殿,两人聊天,他能够进来。
要是在吴瑜的中军行辕,他进都进不去。吴瑜不是个性情孤僻冷傲的人,相反他其实十分和善,很擅长和人结交,这次对待王禀就能看出来。
不过到了这个时候,定难军上下,都已经开始极端排外。
这样的态度,或许只有代王称帝之后,才能缓解。
因为在代王称帝之前,凡事没有明确表示支持这件事,没有劝进过的,那就是潜在的敌人。定难军随时准备开打。
这是改朝换代,是天下最大的事,不是请客吃饭,是你死我活的斗争,一点也不能含糊。
等到代王真的称帝了,反而会好一点,那时候还不表态的就当是默认。
也只有那时候,在定难军眼中,才不会把你当成敌人。
白时中确实倒霉,但你要说他真的冤枉?也不冤枉!
他这人事事都听蔡京的,但是这些年在做官儿,给家族赚下了好大的家业。
尤其是田产,更是坐拥庄园几十,良田千顷。
白时中因为官位高,又是蔡京的心腹,所以蔡京隐隐就透给他消息,让他尽快处理田产。
虽然没有挑明,但白时中心中就懂了,代王会动大家手的田产。
这样一来,白时中就不开心了,所以他破天荒地没有跟着蔡京一道,彻底投入陈绍麾下。
朝堂上那些人多精啊,稍微有点风吹草动,他们就能琢磨出不少事来。
白时中以前是蔡京的应声虫,几次没应,像陈东这些原本对他颇为鄙夷的人聚会,就以宴席上有他的同乡为由,将其邀请了去。
白时中其实也没胆子和陈绍作对,他只是想再看看,有没有机会保住自己的地。
就这一观望,差点要了他的命。
吴瑜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,也不在乎他在想什,这次上奏时候,他还问了要不要把白时中顺势给宰了,一点也没和代王来虚的。
直接问的:是否杀之
吴瑜笑道:“我让军中备了些酒菜,咱们就在这儿,为王太尉接风洗尘吧!”
腊月二十七。
临近新年,汴梁城喜气洋洋,热闹非凡。
今年的气氛,带着些不同,好像比往年更热烈,但这份爆裂的欢腾中,又带着些许的伤感。前几日的行军阅兵,让大家振奋不已,至今还是茶楼酒肆的最高话题。
但汴梁的都门地位不保,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。
汴梁这地方没有天然的良港,而是人工河,还是从泥沙日渐增多的黄河引来的。
每年要耗费百万,去挖河渠,清理淤泥,强行开辟出水路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