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不白来,周砚还是选到了不少饭店用得着的干杂和调料。
一圈逛下来,周砚后座两个背篼已经装满了。
肖磊这几年建立起来的稳定供应链,愣是给周砚洗白了。
“江山代有人才出,干个体户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,有些实力和手段的,弄到的香料、干杂确实好,价格也给的爽快。”肖磊有些感慨道:“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去别家逛一逛,能整到一些好东西。”
周砚笑着道:“师父眼光好,我今天都买到了不少好货。”
“不对不对,还是周师眼光好,我跟着你买了不少好货。”肖磊摇头,看着周砚道:“以后你多带带我,免得我尽买些歪货。”
周砚点头:“要得,下回我又喊你嘛。”
“学着点,周师眼光确实好,一挑一个准。”肖磊跟郑强说道。
郑强:?
好嘛,不阴阳他就行。
干杂买的差不多了,三人转到玉堂街,找到了十六号门牌,门上挂了个小木牌,用黑炭写着‘卖芽菜’。
木牌也就巴掌大,碳迹已经模糊了,要不仔细看,根本看不出来。
周砚眉梢一挑,这也不像是做生意的样子啊。
院门虚掩着,肖磊把车撑起,上前拍门喊道:“黄老头!在家没得?!”
“在家,石头,进来嘛。”院子里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。
“郑强,那你看着东西。”肖磊和郑强说道,他们三辆车上,上百块的香料呢。
“要得。”郑强笑着点头,他跟着肖磊来过好几回,门清,进不进都一样。
周砚跟着师父进门,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芽菜的香气扑鼻而来,院子不大,有个头发白的老头正在编背篼,瞧着应该有七十多岁了,脸上皱纹很深,握着竹篾条的手很粗糙,全是大大小小的旧伤疤,抬头冲着他们笑:“石头,来了啊。”
“对,今天来买干杂,顺便又来找你带点芽菜回去。”肖磊点头,顺便介绍道:“这是我徒弟周砚。”
黄老头打量着周砚,笑道:“这年轻小伙子,一表人才。”
“他现在自己开饭店,也要用芽菜,我带他过来认门,下回他自己来买也方便。”肖磊笑着说道。
黄老头闻言有些惊讶:“这么年轻就自己开饭店了?还真是年轻有为啊。”
“响应国家政策,开了个小饭馆,当个体户呢。”周砚说道。
“要得,现在政策好,年轻人敢闯敢拼,肯定能干一番事业出来。”黄老头点头,“你们等我一会嘛,我把这个地方收一下,免得放下我就不晓得从哪里整起了。”
“你整嘛,我们不着急。”肖磊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随口问道:“嬢嬢又去摆地摊了?”
黄老头咧嘴笑道:“不摆啷个整呢?要有个人把背篼和芽菜卖出去的嘛,我家二娃又上不了班,我们还想着要多给他挣点钱存起,以后我们走了,他才有饭吃嘛。”
肖磊身子坐直了几分,“黄二娃还是不愿意出门吗?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还是没走出来啊?”
“没得办法的,晚晚都睡不戳,一睡觉就做噩梦,白天开着门窗才敢睡。”黄老头叹了口气,带着点无奈道:“算球,能活着回来都不错了,每天睡够了还是会起来帮我们搬点东西、干点活。”
两人闲聊一阵,黄老头把手里的背篼收了尾,扶着墙站了起来,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粉尘,往旁边的屋子走去。
推开门,一股浓烈的芽菜味道扑面而来。
拉开灯,大大的房间里倒置着上百个大陶坛,排列的整整齐齐。
这些陶坛大小不一,看着年代也大不相同。
黄老头站在门口,腰杆都挺直了几分,指着里边的坛子说道:“我有三个窖,芽菜窖藏的年限从一年到三年不等,这个窖里边是今年和去年的货。
倒坛窖藏是芽菜发酵的特殊工艺,我做的芽菜,用的都是我自己种的二平桩青菜,茎干宽大粗壮、叶柄肥厚、菜质嫩脆。
青菜种子都是从宜宾那边拿过来的,所以我做出来的芽菜风味跟嘉州别家做出来的不一样,要更好吃一些。”
肖磊说道:“三年的久了点,一年的又差点风味,黄老头,你给我整十斤两年的嘛。”
“要得,你是厨师你说了算,要我说,还是年限高些风味更好。”黄老头笑着点头,带着他们转到另一个房间,上前扶着一个坛子小心放平。
坛口是用多层的盐菜叶封的口,用稻草绳子绑紧。
解开绳子,拿开叶子,黄老头伸手从坛子里抓了一把芽菜出来。
周砚定眼看去,这芽菜呈褐黄色、润泽发亮,根条均匀,气味甜香。
【一坛品质极其不错的芽菜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