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人言猛如虎,故而叫石虎。”
裴秀很是直白的将当日发生之事大略说了一下。
“石虎,倒也是好名。”
司马昭微微点头,没有太在意这件事。不过是改个名字而已,别说是裴秀起的,就算是石守信自己改,也无所屌谓!
石守信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来的忠诚与审时度势,事后不争功,让司马昭对此人的观感大为改善。
既然是裴秀这边起的名字,那以后就这么叫好了。世人改名时找长者出主意,本就是寻常之事。
然而,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贾充忽然询问道:“当日司马孚反叛,是谁提出在城中广设旗帜以为疑兵的?难道是司马骏?”
贾充的问题很突兀,但也不是瞎扯,确实是问到了点子上。
司马孚手中的兵马也不算少,之所以会输,主要原因就是司马昭这边担任主攻手的司马骏,提前在洛阳城内遍布旗帜以为疑兵。
仓促之间,让司马孚无法顺利破袭伏兵,一步错步步错,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了。
真要采用常规手法,司马骏麾下主力很容易就会被查清位置,到时候两军对垒厮杀,想赢恐怕没那么容易。
搞不好甚至还会翻车。
众人面面相觑,这件事因为争功劳的关系,还真没有报到司马昭这里,所以目前司马昭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。
反正,赢了就是赢了嘛,大家不提这一茬,功劳自然是算到司马骏和文鸯头上,谁又在乎战场上的那些细节呢。
当然了,石守信若是此刻还在洛阳,情况也会大不相同。他人若在,谁敢贪墨他的功劳?
这种事情只要找个人对峙一番,就会水落石出了。
“咳咳,据李某所知,这应该是司马骏之谋。”
李胤轻咳一声,不动声色说道。
贾充看了他一眼,意味深长的点点头,不再言语。他已经知道了谜底,但是没必要在这里提出来。
石守信此子恐怖如斯,朝中又有岳父照拂。如今离开洛阳好似龙游大海,再也没人可以制住他了。
贾充在心中暗暗叹息,那张脸上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,平静如水。
“郑尚书,天子打算什么时候第二次禅让?”
司马昭又看向郑冲问道。
“三天后。”
郑冲答道。
司马昭点点头,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说道:“不如,秋收之后,天子最后一次禅让,孤便不再推辞了。”
他定下了基调:今年秋收之时,便是开国之日!
司马昭很鸡贼也很会选日子。
什么良辰吉日的,他不懂,百姓和官僚们大概也不懂。
就算是所谓的良辰吉日,他们身上也不会多长一块肉,地里也不会多长一粒米。
但是秋收就不同了,这是一年中,无论世家大户还是升斗小民,家中库房最饱满的时候!
有吃的,就不会闹事,就不会管现在到底是哪个皇帝说话。
换言之,秋收之时宣布接受曹奂禅让,并建立晋国,绝对是阻力最小的时候。
倘若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宣布建国,那些农夫们万一在某些人的鼓噪下,揭竿而起怎么办?
“晋王所言极是,贾某也觉得,秋收五谷丰登,便是开国的良辰吉日。”
贾充第一个附和道。
李胤微微皱眉没有说话,他其实是想说要不等明年再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