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厮自然不会说自己的那番骚操作,只是死死盯着王十朋,以期望此人没有听到相关消息。
王十朋目光凝聚,看着钱端礼的双眼,一字一顿的问道:「处和!虞相公之死,与你有关吗?」
钱端礼知道此时终究躲不过去,起身跺脚来言:「龟龄,我与你明白说来,你若是问我有没有明里暗里反对迁都,是不是想要推着太上皇与官家争权,有没有为史浩提供方便,肯定是有的!
但我是真的没想到,史浩与杨沂中这些人胆子会这幺大,竟然敢逼疯废黜官家,杖杀虞相公……我……」
钱端礼见王十朋依旧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,双腿也有些发软:「龟龄,我也是官家的臣子,官家对我恩重如山,而且按照大宋体统,我也算是相公中的一员,如何会亲手撕了自家体面?」
王十朋闻言也终于消解了些许怒意,眼泪却是直接扑簌而下:「国家怎幺会变成了这个样子?」
钱端礼有些赧然,却在最终只能连连叹气。
王十朋擦了擦眼泪,随后摇头以对:「今日我不想与你论述这些了,既然做出了此等事情,无论你有心还是无意,咱们二人今后唯有一刀两断罢了!」
钱端礼心凉了半截。
但是王十朋却随后说道:「但是往日毕竟有通家之好,也不得不给你找条活路。」
「以杨沂中与史浩二人的狠辣性子,既然将两淮大军全军覆没的责任全都扔给了你,就不可能放过你的。」
「钱氏乃是大族,这二人不会动,而你却得立即离开宋国暂作躲避。」
钱端礼心更凉了:「如今天下之大,又能往哪里躲避呢?难道要去刘大郎那里?龟龄,你竟然连北边都能联系上吗?」
王十朋立即无语,思路都有些卡壳。
而刚刚将钱端礼引进府衙的泉州通判陆九思却终于不耐出言:「钱相公,你可知道北面的那位汉王已经亲自为虞相公治丧了吗?
你既然与这事有牵扯,如何敢去北面?汉王为了收拢江南人心,也会杀你以立威的。」
钱端礼再次剧烈颤抖了一下,随后看向了陆九思:「陆兄,你既然这般说了,必有妙计对不对?!」
陆九思与王十朋对视一眼,沉默片刻之后方才说道:「为今之计,只有在海外暂避一时方才可以。」
钱端礼终于变得抖若筛糠:「你是说……南……南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