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远也变色:「的确是要出事。我乃是李太尉的心腹,与邵太尉脸硬,你现在立即派遣军使去报给邵太尉,实话实说,就说邵衙内已经控制不住兵马了,大青兕很有可能会从彼处冲过来!让邵太尉早做决断!」
不知道是因为敷粉还是冻得,刘汜脸上更加苍白,他连连点头,却在拨马离开数步后,又拍着额头回来:「刚刚还有话没说完,若是前阵那万把人真的崩溃了,哥哥我替你坚持两刻钟,你务必要备好阵型,以作接应!」
望着刘汜远去的背影,李子远不由得摇头长叹,心中却是突兀浮现出个疑问。
宋军上下明明都十分精悍,将领士卒明明都是久经大战的精锐,明明如刘汜这种衙内大将都十分妥当,为何在面对千余汉军甲骑时,就已经人心动荡,难以维持了?
李子远望向了身侧的黄河,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。
且说如果宋军按照最为稳妥的进军路线,应该是分成两部,夹着黄河行军。
反正山东与河南都十分空虚,就算每部三万正军也是不小的力量了。
而且如此行军,既可以保证来往迅速,又可以迫使汉军少量的兵力再次分薄,堪称一举两得。
但是邵宏渊却严词拒绝了这种行军方案,理由是担心汉军会逐个击破。
李子远却明白,如果分兵,那肯定是邵宏渊与李显忠各领一部,夹河前进。
但是邵宏渊因为政治原因,方能统领两淮大军,又怎幺敢将威望卓着的李显忠分兵出去呢?
所以全军才都在黄河东岸,猬集在一起行军。
既然因为政治原因可以临战变将,可以改变行军方式,那幺为何又能让军心人心不变得动荡呢?
李子远顾不得身处军中,直接仰天长叹。
而与此同时,做出同样表情的还有前阵的左士渊。
因为他发现飞虎甲骑竟然用了一种他看不懂的方式在阵前搦战,而他却一时间根本不能制!
飞虎军明明只是一千甲骑,却犹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,十余人组成的甲骑小队分裂自如,进退有序,如同一个个小锥子般向宋军撕咬而来。
作为久经战场之人,左士渊是知道骑兵有着撒手没的特性,因为战马聪明却又没有那幺聪明,更没有爱国主义,哪怕有骑士指挥,也不可能犹如步卒一般进退有度列阵自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