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象群终于掉头了!」秦良玉等将领又惊又喜,「摄政王真是神机妙算!」
眼见象群果然中途掉头反冲,朱寅又下达了第三道军令:步兵出击!火炮擡高!
「杀!」数万明军以战车、楯车为前导,借着地利优势,俯冲而下,如同洪水泄堤,势如排山倒海。
战象集群本就在火炮轰击下掉头,此时被数万明军的冲锋惊吓驱赶,顿时惊恐的加快速度,往下俯冲。
于是,原本跟着战象冲锋的缅军步兵,就悲催了。
数万缅军步兵,在战象集群的俯冲之下,陷入了灭顶之灾。他们想往回逃,却和后面的人相撞,堵在了道路。
很多人只能惊恐的冲向两边的沼泽,宁愿和鳄鱼搏斗,也不愿意被踩死。
可是两千多头披甲战象的俯冲何等厉害?
缅军被自己的战象踩死的、被同伴踩死的、跳入沼泽地的人,不计其数!
参加首轮进攻的数万缅军精锐,在己方战象的俯冲下,彻底崩溃了。
而在疯狂的战象后面,是数以万计的明军士卒跟着冲杀!缅军倚为支柱之一的战象,此时居然为明军所用,帮助明军冲锋陷阵。
这就是朱寅设计好的阴狠战术!
后方的缅王君臣,看着这一幕,都是目眦欲裂,如遭雷击!
不!怎幺可能!
这个仗怎幺打成这样!
莽应里呆呆看着好几万精锐陷入灭顶之灾,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老血!
「大王!」王叔德达多喝道,「大军快撤回大营,快撤!不要来不及了!」
莽应里脸色苍白的颤声道:「率先出击的四万大军不管了?」
德达多哭泣道:「管不了他们了!只能舍弃他们!就当他们为大军殿后,掩护大军撤回大营。」
莽应里心如刀绞,却只能咬牙道:「好!朕听王叔的!」
莽应里立刻壮士断腕,下令撤回大营,同时将所有的拒马、陷马坑的木板全部撤出,等于将四万大军放弃了。
此时此刻,已经擡高炮口的明军火炮,开始轰击缅军后续梯队,每一次爆炸都腾起一团团裹挟着残肢断臂的烟云,血肉横飞。
指挥西洋火炮的白人雇佣兵们,干脆放弃了沉重的火炮,率先后撤。
他们只是拿钱的雇佣兵,是不会为缅甸人去送死的。
明军已经冲上来了,最前面的是凶悍的日籍明军和暴家明军。他们为了证明自己,成为真正的明军,都是悍不畏死的跟在战象后面冲杀。
靖海军的火器兵跟在后面,端着上了持刀的火枪,有条不紊的专门射杀缅军火枪手。
缅军火枪手试图还击,却发现明军火铳的射程和威力都比他们的火绳枪强,他们的盔甲防护也远不如明军,在相互对射中伤亡惨重。
明军骑兵当然也没有闲着。曹文诏和李如柏率领骑兵从两翼俯冲而下,迂回攻击正在后撤回营的缅军大队,硬生生的截断了后撤的缅军。
「杀!」白杆军等明军步兵也全部跟在骑兵后面冲击,阻击被截断的缅军,按照朱寅制定好的战术,极力扩大战果。
整个战场的主动权,完全落入明军之手。缅军此时根本无力阻止反击,只能最大可能的保持实力,力求让更多的兵马撤回山下的大营。
朱寅冷静地观察着战场态势,抚摸着身边的小黑。
天已经热了,穿着定制狗甲的小黑吐着舌头,似笑非笑的狗眼瞳孔之中,是溃退的缅甸大军。
「小黑,这就是缅甸,你还记得吧?」朱寅摸着老战友的狗头,「后世,你曾经在此执行过任务。这一次,你或许又要立功了。」
朱寅望着缅军大营后面的大山,「说不定,你又要搜山追缉了。」
此时,缅军前队彻底陷入混乱,绛红色的明军潮水开般向前移动,吞噬着缅军。
而明军骑兵又截断了撤退的缅军,将超过七八万的缅军,锁在了南边的包围圈中,只剩十万缅军在北面。
莽应里哪里甘心一下子损失八万人?
他见状只能调动最精锐的禁卫营向前顶住,同时命令己方右翼加强攻势,试图包抄明军左翼打开封锁,放更多的缅军撤回来。
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,双方超过二十万大军在这个修罗场般的狭小空间,殊死搏杀。
很多绝望的缅军只能跳入沼泽。沼泽之中的鳄鱼,有的吞噬了跳进去的缅军,但更多的是被缅军杀死。
岸上,每一刻都有成百上千的生命在消逝,呐喊声、火器轰鸣声、兵刃碰撞声、战象战马的嘶鸣声、垂死者的哀嚎交织在一起,惨烈到极点。
但死伤之人,绝大多数都是南边的缅军,很多人是被战象踩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