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!”朱寅闻言大笑,指着宋万化对众将说道:“没错,宋将军本就是我的一支暗兵!他并非真心造反,而是将计就计!而且这西南各家,可不仅是宋将军一人!”
诸将闻言,都是善意的哈哈一笑。他们当然知道,这是太傅厚道,故意给宋万化台阶下,淡化他造反的污点。
同时,也给其他想造反的土司埋下一根刺:谁要是联合造反,就会相互怀疑。怀疑盟友中有人是宋万化那样的朝廷内应。关键时刻能致命一击。
如此一来,再联合造反的人就难以互信了。
太傅之谋,真是深不可测啊。顺手之间就化腐朽于神奇,等闲之事也能信手抄来布为诛心之局。
宋万化闻言,感念之余也不禁暗叹一声。
这位摄政太傅心机之精巧,城府之深邃,当真鲜有能及。奢崇明、安邦彦怎么能斗得过?他们败的一点也不冤啊。
当下,朱寅请宋万化坐下,待若旧人一般,一点没有对待降将的样子,又称赞水东军英勇善战,为王师增光添彩,可谓给足了宋万化脸面。
安抚好了宋万化,朱寅才说起正事。
当然,他这么给宋万化脸面,也是暗藏算计。就看宋万化是不是识趣了。宋万化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,应该会主动配合。
朱寅坐回到帅位,肃然说道:“赖将士用命,天下洪福,王师凯歌屡奏,两次大捷,尽灭奢安叛军九万精兵。”
“如今,奢安全军覆没,惶惶如丧家之犬,急急如漏网之鱼。二贼即便能侥幸逃回永宁,也是穷途末路、苟延残喘。哪怕再负隅顽抗,也是亡之旋踵、死期将至也。”
“奢安起兵反叛,大逆不道,乃是十恶不赦之罪,朝廷必发堂堂之师,大兵征剿,犁庭扫穴,除恶务尽,明正典刑也…”
“太傅!”宋万化果然站起来,“末将最熟悉水西地形,末将愿率兵剿灭水西残贼,勤于王事,为太傅效鞍马之劳,万死不辞!”
他很清楚,这是一个机会。也是朱寅故意给他的一个机会。
如今既然已经背叛了奢安两家,那就没有退路了。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,要么不做,要做就做绝,斩草除根!
只有将奢、安两家连根拔起、斩尽杀绝,宋氏才不会被报复。
朱寅暗赞宋万化识趣,说道:“哦?宋将军愿意主动请缨,剿灭残贼?”
宋万化斩钉截铁的说道:“奢安,冢中枯骨耳!末将灭之不难!末将愿意立军令状,若是不剿灭奢、安残贼,甘愿领罪!”
“好!”朱寅抚掌,“将军大义!将军既有此忠心,我安敢辜负!那就任命宋将军为剿逆将军,率本部兵马剿灭水西,捉拿安氏族党!”
“末将领命!”宋万化领命。
朱寅笑道:“等到宋将军功成,我再前功后功一起上表天子,封宋将军为贵阳侯,世袭罔替!”
宋万化道:“谢太傅!”
“太傅!”杨应龙也不甘落后的站起来,“末将熟悉永宁,愿率播州兵马,征剿永宁,捉拿奢氏一族!”
“好!”朱寅欣然道,“有杨将军出马,奢氏可灭矣!那杨将军就授讨贼将军,剿灭永宁残党!”
“等到献俘午门之时,再为两位庆功!”
这正是朱寅的目的:让土司兵剿杀土司兵!
此乃底定西南之大计。奢、安就是大明立威西南的祭品。
朱寅环视众将,说道:“安、奢二家,灭族之祸也。永宁、水西,古之夜郎故地。传闻古夜郎国之都,就在水西。”
“朝廷剿灭永宁、水西,犹汉之灭夜郎也。”
一番话,说的众将热血沸腾。
众人正在商议间,忽然外面传来朱寅熟悉的“汪汪”声,紧接着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犬就神气活现、大摇大摆的进入大帐,旁若无人一般,视满帐武将如无物。
“哈哈!”朱寅笑了,“小黑啊小黑,你这是又立了大功了?”
小黑走到朱寅面前,呜呜两声。朱寅摸摸它的狗头,笑道:“老伙计,真有你的,给你记功!犯人呢?”
“在这!”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,接着丁红缨和曹文诏就押着被五大绑的奢崇明和安邦彦进入大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