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摩军的士气,顿时更加高涨,恨不得立刻攻入明国!
……
朔州西南百余里的江岸,正有大队骑兵在奔驰。
骑兵们一人三马,都穿明军战甲,打着明军战旗。可是骑士们绝大多数都是髡头辫发、金钱鼠尾的女真人。
这大队骑兵,当然就是朱寅和努尔哈赤统带的一万女真铁骑,还有数百朱家家丁。
此时,大军已经奔驰了七十里地,骑士胯下的战马都已经疲惫不堪。若是没有马可换,那就只能停下来,必须休息大半日,喂马料,让战马恢复体力。
所谓骑兵行军速度不快,主要就浪费在恢复马力上,
可是这队骑兵显然不需要停下来。
“传令!换马!”努尔哈赤下令道,“继续赶路!”
女真骑士们立刻换了另一匹马。原来的坐骑不再驮人,就能跟在后面继续跑。
又跑出数十里,已经跑出一百多里了,朱寅这才下令人马都停下来休息一个时辰,饮马喂马,将士们也要吃些干粮。
没错,哪怕是一人三马,也不能一直奔驰,就算马可以轮流换,人也吃不消。
女真人的骑术比汉人强,可以在马背上坚持一百多里不休息。可如果是一般的汉人骑兵,最多七八十里就必须要下马休息了。
好在这些年,朱寅的骑术没有白练,而且前世就会骑马,所以不但没有掉队,还骑的神完气足,并不比女真骑士差。
朱家家丁都是精锐中的精锐,无不骑术出色,不是一般的明军骑兵可比,自然也没问题。
一个时辰后,大军换马继续开动。三四十里后又停下来。
大队人马在江边的树林中休息,喂马的喂马,吃干粮的吃干粮。一阵山风吹来,江边都是人马的汗酸味。
周围如果有日军的探子,光是这股气味就能暴露军情。
好在,日军入朝以来连战连胜,十分骄狂,已经大意起来。可是朱寅对日军情报的掌握,却是十分详备。
岛津义弘的军中,就有虎牙的眼线。
数十名女真斥候早就散了出去警戒,朱寅和努尔哈赤等到汗水快干,这才脱下盔甲,轻松一下。
朱寅干脆下令,一半人卸甲休息,之后再换另一半卸甲休息。
此时已近黄昏了。五个时辰的奔驰,算起来差不多有一百五十里了。而且人马还能继续坚持。
朱寅和戚继光的计划是,一个白天加上半个夜晚,骑兵奔驰二百里,突然兵临朔州城下。这个奔袭速度,即便是一人三马也不太容易,而且还不能持久。
“小老虎兄弟,,半夜肯定能赶到朔州。”努尔哈赤擦着光秃秃脑门上的汗水,“咱们女真人,还是习惯夜战的,不过开战前,需要一个时辰恢复体力。”
“一个时辰就成?”朱寅问道,取出地图摊在地上,“还有大概五十里,更有一段山谷地。将士们的体力消耗很大啊。因为多休息一个时辰。”
他说完喝了一口水,又塞了一块馕饼在口中。
“一点问题也没有。”努尔哈赤摸着大耳朵上的野猪獠牙吊坠,“我当年攻灭尼堪外兰,率领八百骑兵,还是一双马,一天一夜就赶了将近两百里,休息了半个时辰就开始攻城,第一个杀入城中,额亦都连杀三十个敌人。”
努尔哈赤笑的十分自信,好几天没有刮的脸上胡子拉碴,看上去野硬、英武、粗犷,又带着野蛮部族少有的睿智之气。
朱寅很难将眼前这个爽朗豪迈的野猪皮大哥,和历史上二十多年后那个七大恨反明建国的天命可汗联系在一起。
努尔哈赤说当时额亦都连杀三十个敌人,朱寅也没有怀疑。因为史书上曾经记载,此役‘额亦都杀敌三十’。
女真大将额亦都道:“我喜欢贝勒放心,有撮哈占爷的保佑,半夜就能攻城,不会等到天明。真要等到天明,仗就更难打了。”
朱寅摇摇头,“野猪皮大哥,额亦都将军,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。我不是怀疑咱们女真战士的本事,是心疼他们。你们想,这奔驰一天半夜,歇息一个时辰就打仗,实在是太辛苦了。岛津义弘可不是狍子和麋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