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钦也鬆了口气,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请少司马好好搜寻一番,再上一道密揭,
此事也就了啦。毕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朱寅强顏笑道:“好,好。”
心道,原以为自己连中三元,当了大官,就不怕被人谋財了。谁知错的离谱。
谁知宗钦的话还没有说完,继续道:
“这是第一件事,还有第二件事。爷爷听锦衣卫说,你精通海番之事,熟知番语?从海外归国的?”
这早就不是秘密了,所以朱寅老实回答:“的確从海外归国,对番事番语只是略懂不敢说精通熟知。”
宗钦道:“大司马推荐的沈惟敬,不久前已经去和倭人谈判。可有海商说,洋夷有意和日本结盟,支援日本王图谋大明,此事你可听闻?”
朱寅摇头道:“臣不曾听闻。”
他听到这里,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念头。
果然,宗钦继续说道:“大司马密奏爷爷,说中日虽仍有议和机会,可万万不能让洋夷搅合其中,更不能让日本和洋夷勾结联盟。这是合纵连横的大计。”
“可是沈惟敬並非朝廷重臣,虽然此人熟知日本,却不知洋务,难以承担重任。你准备准备,若是洋夷真派使臣去日本结盟,朝廷可能会派你为钦差大臣,代表大明出使日本,和那日本王谈判,就算议和不成,也不能让洋、日结盟。”
“爷爷还说,打仗和议和,两边都要准备。若是能达成议和,让日本退兵回国,可封爵位。”
朱寅顿时一头黑线。
派小爷出使日本?小爷想当抗倭经略使,你否了对小爷的推荐。
然后居然以小爷懂洋人,打算派小爷出使日本议和!
你特么的!
作为大明正式派遣的国使,去日本当然没有多大风险,秀吉倒也不会贸然斩杀、扣留使臣,人身安全不必太担心。
可是去日本后的那种屈辱闷,却肯定是少不了的。
然而,这是皇帝的口諭,言出法隨,朱寅也不能拒绝。他只能骂了拜金帝好几遍,苦涩无比的说道:
“请转告皇上,臣虽然不才,却愿意奉旨出使。”
宗钦道:“那也不一定。能不能去见日本王,还要看看形势。就算能去,最快也要到十月。”
宗钦还有一句话没有说。在皇帝看来,派朱寅为钦差大臣出使日本其实是重用、是美差,是对朱寅孝敬银子的奖励。
起码皇帝自己是这么认为的。
因为作为大明的国使,去了日本之后,日本王怎敢怠慢?一定会好吃好喝的奉承,最后捞的盆满钵满。
出使琉球、朝鲜的使臣,不都是美差么?
宗钦说到这里,这才说道:“少司马,爷爷口諭传达完毕,少司马请起。”
朱寅站起来,话中有话的说道:“请宗公去厅用茶,稍歇片刻。”
宗钦大喇喇的说道:“也罢,那咱家就尝尝少司马的好茶。”
对跟隨自己的一群小宦官和校尉说道:“你们在外面候著吧。”
接看就被朱寅单独请入厅。
宗钦一进入厅,眼见周围再无別人,立刻跪下来说道:
“奴婢宗钦,拜见先生”
朱寅赶紧扶起他,“宗兄莫要如此!你我亲如兄弟,何须如此见外!”
宗钦泪目道:“虽然亲如兄弟,奴婢却不敢忘本。先生对奴婢,恩同再造,德如二天,奴婢能活到如今,还有眼下风光富贵,全凭先生所赐,只恨不能报答先生。”
朱寅拍著他的手,“宗兄忒也俗气!你也知道,我这人最是见不得好人受苦受难,从未想过人家报答我!”
一边说,一边亲自给宗钦斟茶,开门见山的问道:
“是谁在皇上面前吹妖风,编造什么麦福藏金?真有这传闻,这巨宅还轮得到我买么?